烟花下,穿着儿童马甲和白衬衫的小男孩,把胖乎乎的小手捏在下巴上,仔细思考:
“现在又不是节假日,为什么有人放烟花?”
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白色蓬蓬裙的小女孩,指着烟花,奶声奶气地说:
“这个我知道,童话故事里,王子向公主求婚的时候,都会放这么漂亮、这么漂亮的烟花的!”
小女孩连连用了两次“这么漂亮”,还把肉乎乎的胳膊伸出来,比划着。
“那这么说,王子向公主求婚一定成功咯?”
“是的,一定成功啦。”
小男孩和小女孩兴奋地叫了起来,为了公主和王子的这场相爱。
可是。
在现实这场童话里,王子和公主吵架了,还分手了。
天玺寰宇,蒋宗也坐在露台上,璀璨的烟花映亮他俊美的轮廓,他头发乱了,撇向一边,手边是一瓶麦卡伦78威士忌。
他看着远处绽放的烟花,直到它透进他漆黑的瞳仁里,心中始终盘亘着一个念头:
乔若璎此刻在做什么呢?
她吃饭了吗?
没吃晚饭,肯定会肚子饿的。
“砰”的一声,酒瓶
没有拿稳,径直跌在玻璃圆桌上,瓶身呈180度倾倒,琥珀色的酒液霎时汩汩涌出,滴得桌上、瓷砖上到处都是,甚至有一些落在他的西裤上,将西裤也打湿了。
价值论百万港元的酒液,恍若玉露琼浆般的存在,就这么平白撒了一地,但蒋宗也毫不在意。
他已经有点醉了。
过去,他觉得用酒精逃避现实,麻痹自己的都是傻逼。
可现在,他就成了这样的傻逼。
他需要一点酒精来麻痹自己。
与此同时,金色家园,出租屋里。
乔若璎伏在沙发扶手上,哭得断断续续,抽抽噎噎,眼睛阵阵肿痛。虽然很伤心,但她也不断地告诉自己,和蒋宗也分手这个决定,她并不后悔。
毕竟这一天总会到来的,长痛不如短痛。
哭着哭着,她又收到了妈妈的电话。乔若璎怕妈妈担心,揉揉眼睛止住哭泣,赶紧振作起来。她和妈妈、妹妹聊了会天,确保她们现在情绪平复得差不多了,才放下心来。
关于妈妈和爸爸离婚的事,乔若璎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小学的暑假,她和妹妹在乡下的外婆家度过。
妈妈塞了很多零钱给她,她就拿这些钱到小卖部买面包、辣条和薯片回去和妹妹一起吃。
有次她刚买完薯片,手里还攥着要递给小卖部阿婆的钱,但那阿婆指着她,大声和客人说道:
“这孩子可怜哪,小小年纪就没爸爸了,还不是她妈造的孽。她妈挺着个大肚子跟市。委。书。记的儿子领证,结果生不出男孩,还不是被离婚了。”
那阿婆轻蔑的语气、朝她直直伸出手指戳着她,就好像她这么小一个人儿听不懂人话。
乔若璎人虽小,却不是听不懂人话。
在那之后,她就不去小卖部买零食了。
晚上小卖部关门,她带着妹妹路过,还要捡起地上的石头,拼命朝小卖部的小木门上砸,一边砸一边告诉妹妹:
“这些人都是坏人,说妈妈的坏话,我们宁愿饿死都不要给她们送钱。”
乔若琪嗯嗯点头,也不知听懂了没有,和姐姐一起,捡起石块往门上砸,又趁人没发现时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至于蒋家人,到底是蒋宗也、还是蒋宗也的父母在调查,她已经无心去了解了。
她只希望,这次调查,没有再勾出那些令她妈妈伤心的回忆。
乔莉女士很镇定,听说女儿已经和那男人分手,她没有过多过问,只是让乔若璎快快把灶台热起来,把冰箱里的剩饭一炒,煮点蛋炒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