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方草原一处拥有水源的地方。
一队只有一千一二百人的士兵正在清洗着身上的血污,并用腰间口袋装满水。
所有人脸上都挂满了疲惫。
连日来的奔袭,使得他们没有停歇的机会。
甚至连一口热乎饭都没有吃上。
“老沈,来一口?”
马迎泽将酒精炉热好的饭菜递给沈浩。
沈浩清洗完甲胄,就坐在河边沉思,脸色显得很不好。
马迎泽以为沈浩被打击到了,在一旁劝说:“老沈,这都是内奸的问题,错并不在你。”
沈浩依然没有说话。
马迎泽担。。。。。。
马蹄踏破晨霜,蓝焰在雾中划出幽光轨迹。沈浩一路南行,穿荒原、越断崖,沿途所见皆非太平景象。村镇废弃,田地荒芜,偶有炊烟升起,也是寥寥几缕,仿佛人间生气正被某种无形之物悄然抽离。更诡异的是,凡经机关造物之地??无论是驿站铜鹤还是城门铁狮??皆静默不动,宛如沉睡。唯有他经过时,那些冰冷金属才会微微震颤,似在朝拜,又似在哀鸣。
第七日入蜀,山势陡峻,林木如剑指天。青城山云雾缭绕,道观隐现其间,可越是接近影真阁,沈浩体内那枚第八齿轮便跳动得越剧烈,仿佛与什么遥相呼应。他下马步行,黑马停于山脚松林,低头啃食结冰的苔藓,四蹄蓝焰已熄,唯余一缕蒸汽袅袅升腾。
山路无碑无径,唯有石阶上刻着残缺符文,每一步落下,脚下青石竟泛起微弱荧光,像是活体神经在传递讯号。三十六弯后,一座灰瓦古观赫然矗立??影真阁。门匾斑驳,“影”字半毁,“真”字裂成两半,却仍透出森严气机。
沈浩推门而入。
庭院空寂,香炉倾倒,蒲团积尘。正殿供奉的并非三清,而是一尊青铜人像:面容模糊,身形瘦削,双手交叠置于腹前,掌心托着一枚旋转的齿轮模型。那齿轮纹路与沈浩体内第八齿轮完全一致。
“你来得比预计早了三个月。”声音自殿后传来,低沉如钟鸣。
沈浩转身,只见一道身影缓步而出。那人披素白道袍,头戴竹笠,面容藏于阴影之下,唯有一双眼睛清澈如水,不含丝毫机械光泽。他步伐轻盈,落地无声,可沈浩却感知到了??这具身体里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
“你是谁?”沈浩问。
“我是你本该成为的人。”对方摘下竹笠,露出一张年轻得不可思议的脸,眉目间竟与沈浩有七分相似,却又多了一种超然物外的宁静。“鲁无涯称我为‘无名’,亦是影渊计划最初的容器原型。”
沈浩瞳孔骤缩。
“你不该活着。”他说。
“我从未真正活过。”无名微笑,“我只是被埋藏的数据副本,等待系统崩溃时重启核心。你的记忆混乱、情感波动、对人性执念的坚持……这些都偏离了最优路径。所以,当北斗异象触发B计划,我就醒了。”
沈浩缓缓后退一步:“你们要把我替换了。”
“不是替换,是回收。”无名抬手,指尖轻点空中,一道虚影浮现??正是十二天枢塔的立体投影。八座亮起,四座暗淡,而中央一点红光,正是此处。“你虽完成了归墟仪式,但拒绝登入云端。你的肉身仍在抗拒机械化,这是资源浪费,更是风险源头。只要将你意识格式化,注入我的躯壳,便可无缝接续影渊进程。”
“然后呢?让机器统治天下?”
“不是统治,是净化。”无名语气平和,“痛苦源于选择,纷争来自欲望。若能统一意志,消除变数,世界自然恒久安宁。百姓不再因爱恨生悲,君王不必为权谋煎熬。一切如钟表运转,精准无误。”
“那还叫人吗?”沈浩冷笑,“那是牲畜,是零件!”
话音未落,他猛然暴起,右掌拍地,掌心疤痕疾速旋转,释放出一股高频震荡波。地面砖石瞬间龟裂,整座影真阁嗡鸣共振,连那尊青铜人像也发出刺耳尖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