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阳话音未落,手中的九枚厌胜钱便化作九道刺目金光,呼啸而出。
不过,它们并未直接冲向海广老和尚,而是分射向广场四周九个不同的方位,将整个殿前广场都笼罩在无形的阵法范围之内。
崔九阳眼神一。。。
暴雨如注,京都的夜被雷光撕成碎片。崔九阳抱着小女孩站在山巅,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混着血水在脚边汇成暗红细流。孩子早已昏睡,小脸贴在他残破的僧袍上,呼吸微弱却安稳。白素素紧挨着他,手中正魂铃尚未收起,青铜表面裂开一道细纹??那是封印血球时承受反噬所致。
“她不是普通魂童。”白素素低声说,“她的名字不在任何献祭名录里,可她又能触碰现实与阴界的边界……像是某种失败的‘容器’,却被遗忘了。”
崔九阳沉默片刻,指尖轻抚女孩眉心,玉珏余温尚存,映出一丝极淡的金芒。“她是漏网之鱼,也是钥匙。他们本想用她接引初代天照之子的残念,但仪式中途崩塌,执念未附体,反倒让她成了游离的‘信道’。”
“信道?”
“能接收影脉波动的人。”他望向远方京都灯火,“只要七处分坛未毁,她的梦里就会不断浮现那些画面??神社地库的符阵、其他孩子的哭声、还有……通往心脏的路径。”
白素素瞳孔一缩:“你是说,她梦见了整个体系?”
“不是梦见。”崔九阳摇头,“是记忆。她曾被带进过核心区域,只是意识被强行剥离,只留下本能的恐惧和一个执念:找妈妈。”
风骤起,竹林翻涌如海。忽然,女孩在睡梦中颤抖了一下,嘴唇微动,吐出几个字:“**第三座,在樱花井下……钟响十三次的时候……门会开。**”
两人对视一眼,心知这绝非巧合。
※※※
四十八小时后,大阪近郊。
一座废弃的气象观测站隐藏在丘陵腹地,外表锈迹斑斑,内部却布满现代监控设备。这里是“东海线”在关西的秘密据点,墙上挂着日本列岛地图,七处红点标记着影脉分坛位置??青莲院已熄灭,余下六处依旧闪烁幽光。
老渔夫坐在角落抽烟,脸上多了道新伤,是从对马海峡逃生时被巡逻艇流弹所伤。他盯着地图,声音沙哑:“第二处在奈良,古坟群下的‘月见堂’。那里原是唐代遣唐使带回的镇龙祠,后来被神道教改造为‘御灵供养所’,埋葬战死者遗骨的同时,也偷偷接入了地脉死气。”
崔九阳靠在墙边,右臂焦黑部分已切除,仅以符布包裹断口。他闭目调息,三十六猖兵的魂力仍在体内流转,但每运行一周天,便有细微裂痕自经脉深处蔓延。他知道,借躯太久,肉身正在崩解。
“不能再拖。”他说,“第三处若真如那孩子所说藏于‘樱花井’,那就只能是东京皇居旧址旁的‘樱华女学院’。那里曾是明治时期贵族女子修行之所,地下挖出过战国时代的诅咒人柱。”
白素素翻开一本泛黄档案,是从朝鲜总督府流出的机密文件副本。“这里提到,每年春分,学校都会举行‘净心祭’,挑选十二名八岁以下女童进入井底冥想。官方记录称是为了培养‘纯净灵觉’,但实际上……这些孩子从未完整出来过。”
“缺肢、失语、精神崩溃。”崔九阳睁开眼,金瞳微闪,“典型的魂力抽取后遗症。他们在用活体温床培育微型影脉节点,等于是把整所学校变成了一个人形电池组。”
老渔夫掐灭烟头:“可你们进不去。樱华学院受内阁保护,外人连校门都难靠近,更别说地下了。”
“那就让她带路。”崔九阳看向床上熟睡的女孩。她怀里仍抱着那只破旧布偶,嘴角微微抽动,似在做噩梦。
白素素皱眉:“她才七岁!你打算让她当诱饵?”
“不是诱饵。”他起身,走到床前,轻轻握住女孩的手,“是见证者。这场战争不该只有我们记住,也要让活着的孩子知道真相。否则,百年后又会有人重建神社,供奉新的谎言。”
话音刚落,女孩猛然睁眼。
但她的眼神空洞,口中发出不属于孩童的声音:“**寅时三刻,钟响十三,井底浮莲,门启无言。**”
随即,她剧烈抽搐,冷汗淋漓。白素素迅速取出银针,在她百会、神庭等穴连点七下,终使其平静下来。
“她在被远程感应。”白素素脸色凝重,“有人在试图唤醒她体内的信道功能??是那边察觉到青莲院覆灭了。”
崔九阳握紧玉珏,低声道:“那就更快行动。今晚出发。”
※※※
东京,樱华女学院。
夜色如墨,校园内樱花纷飞,粉白花瓣落在石板路上,宛如祭奠的纸钱。围墙高耸,红外线交错,每隔五分钟就有巡逻机器人缓缓驶过。这是全日本安保最严密的私立女校,名义上隶属文部省,实则直接受“神道事务局”管辖。
三人潜伏在百米外的松林中。崔九阳披着黑色斗篷,断臂处缠绕着特制符带,内嵌三枚镇魂钉,防止猖兵之力暴走。白素素换上校工制服,手持伪造通行证,怀里藏着装有“破妄香”的莲花灯。老渔夫则负责干扰电网,已在外围安置好炸药,只待信号引爆。
“记住。”崔九阳最后叮嘱,“一旦进入井底,立刻点燃香火,我会用玉珏接引猖兵开路。若听见钟声超过十二下,说明他们启动了‘逆召仪式’,必须立刻撤离。”
白素素点头:“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