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风眼中的关弥,虽生在北方城市,但骨子里却藏着江南女子那份特有的柔中蕴刚。所以他最近在江南一带反复寻找,从苏南水乡到浙北山林,再到上海弄堂,可都找不到关弥的身影。
关弥会不会在这些地方?他不知道,总要找找看。
可他就是找不到,怎么都找不到。
日子转瞬流逝,北京今冬初雪降落,关弥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并非无所不能,连最想留住的人都找不回来,这样的认知让他倍感无力。
他看着窗外的雪,想起和关弥一起看过的雪,胸腔里爱恨交织。
他怎能不恨?在他最爱她的时候,她就那样干脆利落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Becky最近是肉眼可见的焦躁,经常在客厅里嚎叫。只因为家里关弥留下的气息日渐淡去,它现在只能蜷缩在她常穿的几条裙子上才能安睡。此刻它耷拉着尾巴蹭到沈晏风腿边,一下下绕着圈。
沈晏风过了半天才发现它,弯腰抱起,指尖轻抚它不安颤动的耳尖。
“她不要你了。”他声音很低,“也真的不要我了。”——
作者有话说:明天还是按原来9-10点更新
第45章
三月,镇上的游客比春节期间少了些,但仍有不少北方来的旅人来到这里悠闲避寒。
关弥的书屋意外地因咖啡而小有名气。也不知道是谁帮她宣传了,现在许多游客一进店就是买咖啡,说来了这个镇子不喝上一杯“蜚蜚云咖”等于白来。
她怕生意不好,又怕生意太好。
有些客人进店后喜欢拍照,她都会保持谨慎,不让自己入镜。宁可少些关注,也不能冒那个万一的风险。
这几个月,李柯很少和关弥联系,也就代表沈晏风没再来过三亚了。她也不用像刚来时那样提心吊胆,开始享受这样规律的生活。
每天步行到书屋,入夜后去常去的那家麻辣烫店,用一碗热辣滚烫的食物结束这平凡而安稳的一天。
这天上午客人少,只有几个睡眼惺忪的上班族进来买了咖啡。
关弥翻译完手头的资料,顺手打开店里的音响,轻柔的爵士乐悠然响起。
她拿起湿抹布,习惯性地擦拭书架。其实上面几乎不见灰尘了,她每两天就会彻底打扫一次,书屋的每个角落都保持着窗明几净。
海风吹响门铃,有人走了进来。
“李老板,来一杯蜚蜚云咖,加冰!”
女孩清脆的嗓音带着很爽利的甜,让关弥不禁想起了关棠的声音。
这个春节没能团聚,乔秋英联系不上关弥,即便有关棠帮着解释工作太忙,她依然忧心忡忡。
最后关弥想了个办法,在书店打烊后,就着暖黄的台灯,一字一句写了三张信纸,然后拍下来发给李柯。他传给北京那边的人,让他们打印出来转交关棠。
乔秋英收到信果然安下心来。
“李老板,今天有点冷清哦。”女生名叫杜湘,本地人,是出租屋房东朱姐的女儿,去年刚大学毕业,实习结束后就没出去工作了,帮着打理家里的民宿生意。
关弥把冲好的咖啡递给她,“毕竟周一,昨晚看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
“不止今天,我妈说最近可能都有雨,估计到时候游客会更少。”杜湘喝了口咖啡,语气随意地说:“很可能会有台风。”
关弥闻言望向窗外,天色确实阴沉得厉害。她来这里不过半年,对台风还有些陌生和隐约的不安。
她之前常待的两个城市,基本没刮过台风,对台风的认知还停留在新闻里那些骇人的报道里,比如那些掀翻的屋顶、倒灌的海水、断裂的树木。
“要是真来台风,该怎么办?”她虚心请教着,语气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担忧。
杜湘见状笑着安慰:“别担心,我们从小经历到大。就是把门窗锁好,备足干粮蜡烛,再接几桶水备用。在屋里听听歌,睡几天就过去啦。”
关弥立刻摘下围裙:“咖啡我请了,帮我看一会儿店。”她抓起钱包就往外走,“我家里只有水。”
“又请我?”杜湘笑眯眯地朝要关上了门喊:“改天让我妈给你降房租。”
关弥买了不少面包和蜡烛,还特意去了五金区,拿了防水胶带和应急手电。
回到书屋时,杜湘正帮着招呼新来的顾客,从背影上看是一个身形清瘦的男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遇到看不见正脸的男人,关弥都会下意识去认真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