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几个人都被宁璇“指导”过了,郑曼雨隔着远远地问:“那我呢?”
宁璇闻声看了过去,她迎着阳光有些刺眼,半眯着眼‘啊’了一声:“不行的话,你旁边有点土。”
“什么意思?”郑曼雨愣了一瞬,没反应过来。
在旁看戏的女人们竖着耳朵听着,等着看好戏呢。
“浇点水,玩去吧。”宁璇说完挥着镰刀没再理郑曼雨。
这下郑曼雨反应过来,她大声为自己抗辩:“什么意思!让我去玩泥巴啊!我难道干的活,就这么不被认可吗!”
魏舒顺着话瞥了一眼郑曼雨旁边歪七八扭的红高粱,默默点了点头。
接着便是吵吵嚷嚷的,郑曼雨和宁璇与姜秋松三个人就着干活的问题争执起来,一方主张“我抗议,我也要学”另一方则是主张“有那琢磨的功夫,还是开开心心逗大家笑比什么都强”。
魏舒抻着镰刀休息喝水,她转头去看於琼,女人的每个动作总是优雅又游刃有余的线条,紧抿着唇,努力模仿着宁璇和魏舒这样的高效动作。可她脚边零零落落的高粱却只比郑曼雨多了一些。
显然於琼手中的镰刀不是这么好驯服的。
魏舒正无意识地勾着唇欣赏着於琼的动作,於琼似有所感直起腰来转身看了过来。
帽檐下的杏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恼火,迎上她的视线,两人隔着摇摇晃晃的高粱穗,无声的对峙。
魏舒歪了歪头,装作一副正经的样子,挑了挑眉。继续挥动着手中的镰刀,挥了没过两下,又停下动作去看於琼。
於琼还在看她,眯了眯眼,似乎对她刚才的行为很不满。
于是没过一会,一声清清冷冷的,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恼火的口吻:“是要比赛吗?”
金红的高粱穗随着微风晃着,於琼站在高粱下,显得很小一只。
离得远些,於琼那句挑衅的话,听起来没什么威慑力。
是小学生吗?只是看一眼,她又没别的意思,还比赛……
幼不幼稚。
魏舒沉吟片刻没有回话,脸上没带什么表情。
“无聊。”她的声音略显平淡,转身准备继续割着红高粱。
这在於琼看来倒像是在怯战。
“怎么,怕了?”於琼眉头一挑,晃着手里的镰刀,草帽的阴影遮住了她的上半张脸,只露出那双带着挑衅弧度的嘴唇,“怕输给我?还是说,你的镰刀,只会在嘴上逞强。”
这话真的挺幼稚的,没什么攻击力,但却像一根小刺一样,精准扎在了魏舒的心口。
“谁怕了。”魏舒轻嗤了声,目光平静地看着於琼,抬手抹去眼睛旁边的汗珠,“你输了可别哭鼻子。”
“哈?”於琼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嗤笑一声,眸光在高粱穗下流转,带着一丝恶劣的口吻,“哭鼻子?该担心的是你吧。要是输了……加个赌注吧。”
“可以。”魏舒的回答干脆利落,她瞥到於琼脚边红高粱的数量,甚至带着一丝从容,“赌什么?”
“谁输了,晚上就给谁按摩胳膊,不得敷衍!”於琼看她如此从容,眼神又冷了些,握着镰刀的手指猛然收紧,泛白的指节控诉着现状的“憋屈”。
“没问题。”魏舒扫过於琼那僵硬的肩膀,轻笑一声,“还有力气吗?我看你僵得像块木头桩子。”
“你才像木头!”於琼当即炸毛,像是被摸了翅膀一样,“等着瞧,输了不准耍赖。”
“这句话原样奉还。”魏舒煞有其事回敬道。
这场突如其来的比赛引得周围几个女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活,一个个将目光投了过来,还有两个在那里起哄。
“哟,还有比赛看呐,我来当裁判!”郑曼雨嬉笑着放下手里的镰刀,浑身透着正大光明躲懒偷闲的即视感。
姜秋松一面喝水一面替两人加油:“我不偏心任何一个姐姐,你们两都加油。”
“这碗水你是会端的。”姜冬临眨了眨眼,朝着还在做农活的宁璇招了招手,“宁姐,快来看热闹……不是,比赛了!”
话音一转,差点说秃噜嘴。
怎么场面一下朝这个方向发展起来。
看这几个人兴致冲冲的模样,几头牛也是拉不回来了。宁璇叹了口气摇摇头,放下手中的镰刀往这边走。
比赛一触即发,魏舒和於琼两个人用镰刀在田垄上划了一条歪歪扭扭的分界线。
刚划好线,魏舒瞧见於琼低头看着泥地,踢了点土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