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郑曼雨不会再问些什么,临上车前却又很小声地来了句:“节目里还是要注意点的。”
魏舒听了愣了片刻,随后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耳根迅速升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注意什么?”她神色游离着,揣着明白装糊涂。
“欲盖弥彰的事我见多了,你们自己把握好。更何况你是圈外人,我怕你生活上或多或少受到点影响。”郑曼雨语速极快,说着又叹了口气,“不过趁着年轻,要喜欢也就追追看,省的以后后悔。”
那话里话外多少带着些惋惜,像是时隔多年往回看,透过如今忆起什么相似的境况。
魏舒沉吟了片刻,口罩下的唇瓣抿了抿:“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肩上搭了道有力的掌心,轻轻拍了拍。
郑曼雨什么话也没说,她呼了口浊气,把行李箱搁置在后备箱里,坐上车朝魏舒淡淡一句:“走吧。”
路上魏舒一直在想,她和於琼的这段复杂关系里,先是於琼明里暗里有意为之也好,无意举动也罢。
要是抛去发现於琼秘密这件事,她是否会思考要往前迈出那沉重的一步呢?
在明知道这一步会让她的生活天翻地覆的情况下,她会和现在一样,去考虑今后要怎么处理这段关系吗?
应该是不会的,她应该会在录完节目后和这个人单方面断联,回归到两点一线的生活里。
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她们之间注定会有联系,或浅或深,只取决于魏舒愿不愿意迈出这一步。
可这一步好艰难,可能不像郑曼雨口中说的那么简单。
即使在她和於琼吻过之后,依旧艰难。
临云的天气时好时坏,云层薄薄一层,没有大片的乌云密布,也没有阳光。
路上收到祝元箴发来的信息,说是进手术室的日子提前了,她过两天就来临云。
那天刚好是十五。
回到临云的这两天,魏舒时不时就会打开手机微信,对着於琼波澜无惊的对话框愣神。
两天了,於琼一条信息也没有给她发。
她们的对话框还停留在魏舒那天录完节目回临云的路上给她发的一句工作顺利。
但消息就像是石沉大海,再也没有回应。
这两日魏舒去实验室里跟进度,方曼黎总算是找到机会和她说话。
“魏舒,你这段时间不在,要来一个新的后辈了。”方曼黎见魏舒没什么反应,盯着显微镜一直看,干脆抬手戳了戳她的胳膊,“你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魏舒迟钝地从显微镜前抬起头,而后直起身缓慢地眨了眨眼。
她转眼看向方曼黎,抿了抿唇:“我要有什么反应?来一个新的后辈,是新鲜事,倒也正常啊。”
“我怎么感觉你不大高兴呢?”方曼黎愣了一瞬,“前两天你就这样,问你节目拍咋样也不说,是不是她们在节目里欺负你了?”
能有谁欺负她,数来数去都是一样的。
她是有点不高兴,却不是因为节目。
“没有,我是太累了。”魏舒说着往后仰了仰脖梗,把话题扯回去,“你说的那个后辈是什么情况?教授不是说这两年不打算招人吗……”
之前实验室开放招人都是通过考试的方式,笔试完了之后还有面试,招人没有频次,都是曹段影根据实验室的需求来看的。一次就招一两个人。
记得今年年初的时候还有前辈问过今年要不要招人的,曹教授还说了不招。
这会又招了。
“什么时候考试的啊?没看发面试通知啊。”魏舒着手把刚刚的数据记录到塑料板上。
一说到这个,方曼黎双手一合,隔着手套拍了个闷响:“是啊,就是要跟你说这个。这次新来的这个后背是特招的,不是公开招聘的,听说是北安的高材生。”
“北安的高材生?”魏舒轻笑了一声,“师姐,你说咱们这里,哪位不是各大院校的高材生?还有曹教授亲自带出来的。”
只是人是北安来的,还是特招的。
这样的情况确实是头一次见。
方曼黎“嗐”了一声:“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曹教授说了,让你带。”
“啊?”魏舒有些发懵,“没听说啊……我能怎么带?我好多事也是一知半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