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胸口弯下腰,撑在床边半天缓不过气。
“……哦莫。”见状,007忍不住开口了,“明曜啊明曜,想不到看起来这么大的个子,心灵比玻璃还脆弱呢,你刚刚说话那么过分都不考虑人家什么感受,人家就说了句讨厌你,你心都要碎成渣渣了啊……”
崔明曜闭了闭眼,心头中翻滚着深重的懊悔。
是啊,正因如此,看到姜正则这样他才更加难受。
讨厌他,不要他,那是要谁呢?
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除了他,还有谁能救他?
崔明曜心脏直跳,凝视着缩成一团的被子,瑟瑟发抖的兔耳朵传递着主人的痛苦与恐惧。
他想,姜正则好可怜。
如果alpha的信息素太强,也可能迫使omega发情期提前,或许是他方才的情绪太激动了。
可是……为什么?
崔明曜一向自诩冷静,他明确自己和原主天差地别,又怎么会打着狂攻守则的幌子说着伤人的话。
姜正则喜欢谁,对他来说重要吗?
他们已经分手,他替原主分的手,他们之间只有债务关系。
姜正则总会有还清欠款的那一天,他会重获自由。
那时候他会离开,他们之间将再无瓜葛。
姜正则会有自己的新生活,也会有自己的爱人,平静幸福的过完一生……
“姜正则……”崔明曜无措地唤了一声,又轻又哑,“我……”
我错了。
他想道个歉。
却由于顾忌狂攻守则的存在,迟迟不能开口。
“不要过来……”姜正则裹紧了被子,闷声闷气地说,“出去。”
崔明曜的心如遭重击,右手垂在半空中,没有触碰到他的身体。
停留了半晌,落了下去。
他失落地起身,无声地叹了口气。
姜正则生气了,不愿意见到他,让他走。
崔明曜摸了摸鼻子,喉结上下滚动。
浓郁的荔枝味弥漫在空气中,挥散不去,撩拨着他神经。
身体本能地涌起一阵冲动,早已僵硬,紧绷着,心却落入冰天雪地。
恍然间,他想起上次姜正则发情期的模样。
大汗淋漓的、乖巧可爱的、魅惑动人的……总之,是与现在截然不同的。
姜正则生气了。
姜正则应该生气。
崔明曜垂下眼,手指缓缓攥紧,而后又徐徐松开。
他说了过分的话,姜正则是真的讨厌他了。宁愿独自熬过难捱的发情期也不愿意寻求他的帮助。
他也不能帮助什么。
他……不喜欢男人。
崔明曜闭了闭眼,他的胸腔是幽寂的峡谷,心脏是坠落的流星,带着凌厉的风,不断下沉。
他转过身,一步一晃地离开了房间。
……
朗姆酒的气息褪去,而姜正则内心的空虚感却越发强烈,深冬的夜晚里,他把自己裹在棉被里,如同困在四堵密不透风的墙里,双手死死抓着被子,指甲几乎要把棉被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