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卿暮笑出眼泪,“欺人太甚?我?对,我就是欺人太甚,可你们落到我的手里了,你们能怎么样呢?”
沈应阑盯着纪卿暮身后被强迫着捡起枪的慕羽聆,在冷到极致的空气里,冻僵的男生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
“小羽——”沈应阑双目通红,他一枪打在慕羽聆身边的侍卫腹部,侍卫应声倒地。
血液溅到纪卿暮的白色狐裘下摆,惹得他忍不住厌恶地后退。
沈应阑目光冰冷地注视着纪卿暮,手指关节嘎嘣作响,他不能让慕羽聆失去双手。
失去了手,慕羽聆该怎么画画,该怎么追逐自己的梦想。
慕羽聆会疯的,他也会。
局势瞬间剑拔弩张,沈应阑的枪口瞄准纪卿暮的眉心,慕羽聆跪在地上,手被按在雪里,还在小幅度的挣扎——
双方僵持不下。
忽然,严杭拿起枪,抵住自己的右手手腕——
砰的一声,血液四溅。
四周一片寂静,连风声都听不见了。
“少爷——”
严杭面无表情,把枪扔到保镖手里,冷冷问:“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纪卿暮怔住了,他没有想到——
严杭居然会为自己的师弟做到这一步。
不计后果的疯子
他到底想做什么!
严杭的右手无力的垂下,血液滴滴答答落在雪地上——
沈应阑也是一愣,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但那份惊讶只持续了瞬息,他眼神一凛,迅速回过神来,几乎是立刻,他扣紧了手中的枪,几步跨上前把慕羽聆从侍卫手下救出来。
但慕羽聆腿软得直不起身,在他看到那抹血迹的时候,就已经失去理智了。
“师兄——”
慕羽聆目眦欲裂,忽然有股血腥味从他的喉咙往上涌,他想哭,想吐。
枪声落下,似乎一切都归于沉寂。
然而,寂静只持续了一瞬,半空中,无数架飞机的轮廓突然浮现,引擎的咆哮声由远及近,几乎在同一时间,雪谷树林的边缘晃动起无数黑影,迅速汇聚成一片黑云。
直升机轰鸣声几乎盖过了风雪肆虐的呼啸声。
当初
“天亮之前,结束这一切。”
严杭淡淡道。
严家和沈家的人已经攻上来了,人数之巨,惊得纪卿暮往后退了半步,侍卫成保护的姿势围在纪卿暮身边,纪卿暮见事情变成这样,也不想继续纠缠,他转身往庄园走,走之前不忘恶狠狠看了眼严杭:
“好,好,严杭,你真狠。”
“师兄!”慕羽聆半跑半爬着,扑倒在严杭的面前。
严杭的手还在往下滴血,看的可怖,慕羽聆哭不出声,他哽着喉咙,想要伸出手,却又不敢碰。
“少爷!”
赶来的医疗团队要给严杭处理伤口,慕羽聆被挤了出去,他跌坐在雪地里,任由冰冷的雪粘湿他的身体。
沈应阑把慕羽聆从雪地里捞起来,脱下外衣裹在慕羽聆已经冻僵的身体上。
他抱着慕羽聆单薄的身体,紧紧抱着,能感觉到他在发抖,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被吓的,沈应阑心疼极了,双臂搂的更紧,轻轻拍着慕羽聆的后背,安抚他:“别怕,别怕。”
“怎么会这样!!”
慕羽聆的喉咙涌出鲜血,他咽下去,血腥味充斥着他的口腔,他的声音发着抖,“纪卿暮是冲我来的!把我的手给他!不要师兄”
“别害怕,我们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