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料到淑妃不会坐以待毙,也猜到牧姣会寻求外援。但她没想到,对方的动作竟如此迅速。
不过也好。
她不怕对手反击,只怕对手愚蠢。
唯有聪明的敌人,才能逼她拿出全部本事。
窗外月色如水,照进屋内,映出她清冷的侧脸。
她低声自语:“你们都想借孩子上位,可你们忘了??这孩子之所以重要,是因为我让他重要。”
“没有我,你们连靠近他的资格都没有。”
次日清晨,乾清宫召集群臣议事。
薛泽端坐龙椅之上,神情肃穆:“朕有一事相告:江南女子牧姣,已于日前确认怀有朕的龙嗣。朕欲妥善安置其母子二人,特召诸卿共议。”
朝堂顿时哗然。
有老臣当即出列:“陛下,皇子生母若出身卑微,按祖制应由高位嫔妃抚养,以免将来引发嫡庶之争!”
另一人附和:“正是!且此女未曾册封,若因此诞育皇子便得荣宠,恐开不良之先例!”
正当群臣争论不休之时,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皇上,老身来了。”
众人回头,只见太后扶着拐杖,在宫女簇拥下缓步走入大殿。
满殿寂静。
薛泽连忙起身相迎:“母后怎的亲自来了?”
太后不理他,径直走到中央,目光扫过群臣:“你们吵什么?不过是个孩子罢了,至于闹成这样?”
她冷哼一声:“我问你们,谁的母亲不是从卑微而来?当年先帝的李贵人,入宫时也只是洗衣婢女,后来还不是诞下太子,母凭子贵?”
众臣低头不语。
太后又道:“更何况,这孩子是皇上的血脉,生母健在,有何理由不让亲娘抚养?难道你们怕将来有人争位?那更该好好教养,而不是早早夺走亲情!”
她转向薛泽,语气严厉:“皇帝,你告诉我,是谁提议要把牧姣赶出宫的?”
薛泽尚未回答,苏?的身影已悄然出现在殿门口。
她缓步上前,跪地叩首:“回太后,是臣妾。”
全场哗然。
太后眯起眼:“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苏?抬头,神色平静:“因为臣妾记得,当年臣妾也曾立誓??若无子嗣,绝不贪恋后位。牧姣姑娘既有皇子,便不该再受困于宫廷权谋。让她带着孩子回乡,平安度日,才是对她最好的安排。”
“可你忘了。”太后冷冷道,“皇家的孩子,从来不是某个人的私产。他是天下人的储君候选,怎能随随便便交给一个不懂规矩的民间妇人?”
“所以,”太后掷地有声,“从今日起,牧姣暂居宫中,待产期过后,孩子由?昭仪与淑妃共同抚养,直至五岁,再由皇上决定归属。期间,任何人不得私自接触皇子,违者以谋逆论处!”
苏?垂眸不语,仿佛接受了这个结果。
唯有她自己知道,嘴角那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早已悄然浮现。
她输了表面,却赢了全局。
因为??
**共同抚养,意味着互相牵制。**
而她,才是那个掌握孩子日常起居、饮食医药的人。
真正的权力,从来不写在圣旨上,而是藏在每一口奶、每一次换尿布、每一声“娘亲”的呼唤里。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