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小说

第71章 恶魔低语（第1页）

那冰冷稚嫩、却蕴含着无尽恶意的低语，如同毒蛇的信子，在幽暗的隧道中缓缓消散，留下的却是令人窒息的恐惧和巨大的抉择困境。

“向东…三里…地下河入口…有好玩的…”

戏谑的语调，仿佛孩童在分享一个恶作剧的地点，但其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悬浮摩托的嗡鸣声成了隧道里唯一的声响，衬得气氛更加死寂。

林玥的手紧紧抓着凌风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别去…凌风…那肯定是个陷阱！它想把我们引过去…像猫玩老鼠一样…”

理智告诉凌风，林玥是对的。信任一个刚刚将整座城市化为焦土、视万物为蝼蚁的恐怖存在，无疑是自杀。

但他手臂上那灼热的纹路，却在那低语响起时，传递来一种并非完全是恶意的、更加复杂的感知碎片——一种混合着好奇、无聊、以及…对另一股力量，很可能是“清道夫”的强烈厌恶和狩猎欲。

这个存在，思维模式无法用人类逻辑理解。它的“好玩”，可能意味着极致的危险，但也可能…意味着它能从“清道夫”的混乱和痛苦中获得更大的“乐趣”？

忽略它的“建议”，会不会立刻招致它失去耐心、首接碾死他们这两只不听话的“虫子”？

而他们原定的目标——寻找“乌鸦”残部，在这茫茫焦土和“清道夫”的清扫下，又何尝不是大海捞针，希望渺茫？

绝望中的每一个变数，都可能藏着致命的毒药，或是…唯一的生机。

凌风闭上眼睛，剧烈挣扎着。雷烈、刘医生、犀牛、灰雀…一张张面孔在脑海中闪过。他们不能死得毫无价值。

猛地，他睁开眼，眼中布满了血丝，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我们去。”他的声音沙哑而坚定。

“什么？！你疯了！”林玥几乎跳起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恐惧。

“听着，”凌风按住她的肩膀，强迫自己冷静分析，更像是在说服自己，“第一，无视它，我们可能立刻会死。第二，它似乎更恨‘清道夫’，它说的‘好玩的’，说不定和‘清道夫’有关？第三，我们原来的计划成功率有多高？这虽然危险，但至少是一个明确的‘方向’！”

他指着记录板地图上那个大致的方向：“地下河入口…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地方，或许能避开地面的清扫，甚至可能找到其他出路或者资源。”

林玥看着凌风那近乎偏执却又逻辑清晰的眼神，知道他己经做出了决定。她无力地松开了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化为一声绝望的叹息：“如果…如果错了呢…”

“那至少我们努力过。”凌风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总比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隧道里强。”

他重新启动悬浮摩托，电池电量显示只剩下百分之三十七。他调转车头，不再看向原本计划中相对安全的出口方向，而是驶向了那条充满未知与危险的、被恶魔指引的道路。

隧道向东延伸，路况越来越差，很多时候需要低速小心通过塌方路段。气氛压抑得可怕，两人都沉默着，只有摩托的嗡鸣和碎石滚落的声音。凌风手臂上的纹路时不时传来轻微的灼痛，仿佛那个存在在无声地催促，又像是在标记它的所有物。

大约行驶了地图上标注的三里距离，隧道一侧果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黝黝的裂口！猛烈的风声和水汽从裂口中涌出，带着地下河特有的阴冷和腥气。

入口处，能看到明显的人工修葺痕迹——金属加固的框架，虽然己经锈蚀严重，但依然能看出曾经的规整。入口旁边，甚至还有一个半塌的、标识模糊的铭牌，上面残留着半个“公司”的Logo和“…水源净化与监测站…7号…”的字样。

这里不是什么天然洞穴，而是一个“公司”废弃的设施！

“它…它居然说的是真的…”林玥感到一阵毛骨悚然。那个存在不仅知道这个地方，甚至还能精确指引？

凌风的心也沉了下去。这意味着，那个存在的感知范围和智慧程度，远超想象。

他将摩托停在入口旁隐蔽处，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裂口。里面是一条向下倾斜的、宽阔的人工通道，通往更深的地底。通道内漆黑一片，只有深处传来隆隆的水声。

凌风拿出最后一只小手电，光柱投入黑暗。通道壁是光滑的合金，虽然布满水垢和锈迹，但结构依然完好。空气中有淡淡的机油和消毒水味道，与外面的死寂焦土截然不同。

这里，似乎并未受到之前那场毁灭性能量脉冲的太大影响。

“要进去吗？”林玥的声音在巨大的水声回响中显得微弱。

凌风点了点头，率先踏入了通道。通道向下延伸了一段距离后，变得平坦开阔。前方出现了一道厚重的、看起来就异常坚固的气密闸门！闸门紧闭，但旁边的控制面板似乎还有微弱的指示灯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