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哎,就这么急?听说这个沈栖除了勾男人没别的本事,也不知道下一个落到谁手里。”
“张总该不会有想法了吧?”
“咳,牡丹花下死,我可没那个胆子。”
“想也没用,他早就和简行川的二叔搭上了。”
“他不是江家大少的情人么,听说还被简行川捉奸在床。”
沈栖顶着一道道窥探、讥讽、暗中觊觎的视线,面无表情地走到中央。
这种场面他在现实世界早就习惯了,每次出席活动,保镖围成的人墙挡不住四面八方灼热的目光,尤其是alpha们躁动的信息素在空气里乱撞,像发情圈地盘的狗一样。
很奇怪的一点是,今天他没有闻到任何信息素,总不能来参加葬礼的全是beta?
思索间,沈栖已经走到摆放的遗像前,目光触及相片上的脸庞时,他不忍地转过身。
“尊敬的各位来宾,我谨代表简家和沈家向各位表示诚挚的谢意,感谢您百忙中前来送行川最后一程。”
全场议论的人都闭了嘴,沈栖的声线像被刀子划了般喑哑,一听就是在灵堂守了整夜哭出来的。
接下来沈栖凭借刚才翻书获得的信息,现场给简行川编了一篇追悼词,语气哀婉至极,说到动情处嘴唇轻颤,几度险些哽咽,攥紧的指节用力到发白才忍下。
台下不少女士发出啜泣声,一些轻佻的目光有所收敛,也有人表情变得更兴味盎然。
沈栖自认演得不负那一排影帝小金人,可惜灵堂没有直播,不然简行川看了都得感动地再打赏五百万遗产。
一套流程下来,他终于得以捧着亡夫的遗像,带头走到墓地旁边,看着棺材放下去。丧钟响起,他拿起一支白玫瑰,第一个扔在简行川的遗照上。
一朵朵白花接连降落,遮住了照片上那张线条冷锐的脸,埋葬了属于简行川的过往。
到哭的时候了,沈栖开始咬着唇无声落泪。
春寒料峭,他身上的衣服显然过于单薄了,后背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哭泣轻颤着,已经有几个人犹豫着想上前。
这时,他肩头忽然落下一件西装外套,沈栖噙着泪诧异地抬头,对上一张斯文俊逸的脸。
男人金丝边眼镜后面有双狭长的眸子,目光关切,微笑道:“当心着凉,简总在下面看见也会心疼的。”
四周的宾客们看见这一幕都愣住了,互相交换着眼神。
沈栖心底冷笑。
这人名叫江应辰,是原书主角简行川生意场上的死对头,表面是优雅贵公子,实际就是个彻底的斯文败类。
在葬礼给他披外套这个举动,显然不是出于关心,而是为了在众人面前坐实他们俩有染的传闻,宣告自己的胜利,羞辱简行川。
按剧情他应该慌忙脱了外套还给江应辰,不仅改变不了旁人对他的印象,还让江应辰确定他是个沉不住气的草包。
沈栖拢紧了身上价值不菲的西装,没什么波澜地说:“谢谢江总。”
现在确实冷,别人怎么看,他假死的便宜丈夫有没有被羞辱到,又有什么关系?
江应辰嘴角挑起一个浅笑,又走近半步,目光投向洒满玫瑰的墓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这里面真是简行川?”
“江总这是什么意思?”沈栖语气骤然变冷。
“没什么啊,”江应辰依然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死了。”
沈栖隔着一层黑纱盯着他:“要不您下去亲手把土挖开,掀开棺材看看?”
强烈的愠怒让他的声音都在发抖,一滴泪顺着下巴滑落,看戏的宾客们纷纷睁圆了眼睛。
江应辰反而笑了:“我开个玩笑,别哭嘛。”
他忽然很好奇沈栖在用怎样的眼神瞪他,众目睽睽之下,竟伸手像新婚掀盖头一样,把沈栖蒙面的黑纱刷地撩了起来。
一张凄清绝美的脸闯入视线,纤长的眼睫被泪水浸透了,黑眸却含着锋利的冷光,眼下一颗红痣更如同泣血,为画面增添了几分哀艳。
四周众人同时倒抽了一口气,江应辰递手帕的动作也顿了一下,眼底涌起更浓烈的兴味。
沈栖毫不闪躲地跟他对视,心想果然如此,这人越看到他深爱简行川就越兴奋,想竭力证明这份感情是假的,即便对方已经是个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