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先前从未有过的,褪去了恭谨与沉淡,唯透出一种势在必得的危险意味,像是面具终于出现了裂痕,久困深渊的烈焰乍破封印。
将旧日的那些所谓尊卑,所谓差距所有顾忌全然撕毁,连情愫和欲望都再不能被压制,翻涌出惊涛骇浪。
殷无烬从来都知道摧信的气势很强,但从来都是对着旁人,此刻这样的气势却将他完全包裹,宛若要将他整个人都拆之入腹。
这一认知令他瞬间心跳剧烈,周身有如火烧。
下一刻,摧信的吻狂风骤雨般袭来。
唇齿相碰时带着不容分说的侵略性,只管掠夺,只管放肆,在这样的碾磨吮咬中留下独属于他的痕迹。
而当急促的喘息混着一声压抑的轻吟漏出时,那股狠戾里忽然就缠上了丝黏腻的缱绻。
摧信微退开些许,再低下脸,去亲他的唇角,接着又含吮上他的下颌,脖颈,锁骨,肩头。
格外凶,格外狠,却也显得格外色气。
让人悸动,让人沉溺,亦让人极为难耐。
殷无烬想,他毕竟不是耐心之人,到了这样的关头,衣物毁了也就毁了。
可摧信现下却规规矩矩地按着解衣步骤来,甚至还刻意避开了殷无烬的视线,转过身去,一板一眼地叠着那脱下来的衣服,背影仿若都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腼腆。
他很认真地问:“殷无烬,你要不要我?”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直接地叫出对方的名字,不再是自下而上的称呼,可这不是重点。
殷无烬真的被气到了,他一下扑过去将刚叠好的衣服狠狠扔到地上,整个人倾身而上,跨坐于其腰腹间,目光居高临下。
摧信被他推得往后躺去,随后听见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你认为呢?”
于是摧信轻轻偏过脸去,笑了。
这笑竟是带上了几分纯粹的欢喜和羞涩。
饶是殷无烬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差惊得忘了动作。
谁能想到昔日那个过分冷硬的影首会有这样纯情的一面,动情时却又是那般掌控欲极强的模样。
他抬手按上殷无烬的背,再顺势换了个体位,即将直入正题时,他还是贴近其耳畔,有些执拗地道:“要我吧。”
不再只是影卫被动等待主人的命令。
似是觉得不够,他又添了三个字,直白却郑重,“待你好。”
而殷无烬的回应是,狠狠堵上了他的唇。
此前,摧信的所作所为仿佛只是单纯为了满足殷无烬,处处顺应其意,甚至是做到一心二用,精准把控,在感知到危险的瞬间都还能立即抽身离开。
尽心尽力,却也公事公办,仿佛是戴着影卫的面具与他纠缠。
这回倒是全然不同。
从未有人知晓这位影首在床上到底有着怎样的喜好,而殷无烬现下知晓得不可谓不透彻。
他是绝对的掌控者和支配者。
除去动作上的霸道凶狠外,甚至,他还仗着对方的满腔爱意和依赖,无所顾忌地展露出恶劣的一面来。
从三殿下到帝王,殷无烬从来都是矜贵惯了的,现下却因他,往日的威仪荡然无存,于讨饶的边缘摇摇欲坠。
摧信还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在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似要脱离掌控时,殷无烬的神情空白了一瞬,紧接着便是剧烈地挣扎起来。
可摧信根本不给他说“不”的机会,逼得他终无法克制,至看着眼前狼藉,才反应过来似的,怔然破碎。
偏偏摧信这个时候又温柔起来,令他有心想要抗拒却还是抵不住沉迷其中。
这般不坚定的结果就是,被梅开二度。
有什么在他的脸上缓缓滑落,他的视野不甚明朗,连睫毛都沉重得难以抬起,只能清晰地感觉到摧信的指尖轻轻掠过,将之按进他的唇。
饶是如此,殷无烬还是忍不住用脸去蹭了蹭对方的指节,眷恋难掩。
他又怎么可能不要摧信。
他明明爱他胜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