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什么?”
如果醉心香真的像阿绰说的那么厉害,那么很有可能姚二娘已经知道她发现了疱屋的那些兵器。
这一回,轮到祁姜低头不语。
身在暗处的贺少风坐在一张交椅上,他的指尖仍在一下一下的轻叩着交椅扶手,眼睛却紧紧地盯着祁姜,直至捕捉到了她脸上轻轻皱眉,若有所思的神情。
“祁大夫,姚二娘找你究竟所为何事?”
“姚姐姐身体不适,我只是去她屋内问诊。”
贺少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本来慵懒倚靠在交椅上的身姿动了动。
“就这?”
祁姜点了点头。
“只是问了下姚姐姐有何症状,再替她号了个脉。”
她并不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姚二娘和贺少风都太过神秘且危险,是敌是友都不知,想着还是先含糊过去为妥。
“呵。”
祁姜听到他的一声哂笑,心中明白贺少风并不相信她说的话。
“如果只是简单的看病,姚二娘为何要对你用醉心香。祁姜,你究竟是知道了什么?”
贺少风将对她的称呼从“祁大夫”又改为了“祁姜”,低沉的嗓音隐藏着不易察觉的警告。十足的压迫感让祁姜觉得那暗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只蛰伏已久的野兽,她想到了自己梦中的那只金雕。
祁姜定了定心神,她现在可不是梦中的那只疲于仓皇奔逃的兔子。
“贺公子,我只是替二娘看了个病就回房了,不知道你所说中迷香一事。”
“祁姜,你是不相信醉心香一事,还是不相信你的姚姐姐会是个对你下药之人?”
听着贺少风问的问题愈发像是在审问犯人,祁姜气极反笑,看着黑处的眼神充满了挑衅。
“你和阿绰口口声声说我中了迷香,又说这醉心香民间并不常见,那你们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祁大夫!”
身后的阿绰低低叫了一声,像是要阻拦祁姜追问下去。祁姜回过头看了眼阿绰,阿绰朝她微微地摇了摇头,那动作几乎看不出来,接着就看到阿绰紧张地看着黑处。
“嗒——嗒——”
从她进入这天字号客房的时候,阿绰站在她身后就跟不存在一样,但唯独刚刚他的反应之大,让人难以忽视。
祁姜心中的疑惑就像是一颗石子丢入了平静的湖面,泛起的涟漪越来越大。
“祁大夫问得好。”
贺少风语气极为平静,但祁姜看到阿绰整个人都紧绷了。
“祁大夫可知道,这戚国里有多少他国细作?”
祁姜摇了摇头,这醉心香怎么又扯到了他国细作上。就接着听到贺少风轻笑了一声。
“要知道,一场战役输赢的关键可能就系在一个细作身上,尤其是这细作就隐藏在军中的时候。”
心中一个咯噔,祁姜预感贺少风接下来的话并不是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医女能知道的。
“这醉心香在军中多用于审问细作,那时候它的名字还不叫醉心,我们都叫他折神。折神之刑一般人都经受不住,最后那些细作都饱受幻觉折磨,生不如死。”
不知道是身侧吹入的夜风太冷,还是贺少风用着平静的语气说着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寒栗爬上了祁姜的手臂,她忍不住想到了死在了医馆里的疯子。
祁姜已经不想再知道更多,她猛地起身。
“阿绰。”
贺少风看到祁姜的动作,就叫了一声,阿绰按着祁姜的肩,将她又按坐回了圆凳上。
“祁大夫,现在想走,来不及了。”
祁姜咽了咽口水,忐忑不安地坐在圆凳上,还想着贺少风刚刚那番话,难怪他要坐在暗处,难怪她会有种被审问的感觉。
“你…你是军中之人?”
“曾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