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李执!县署失守,想借二娘地方躲一躲。”
听到是李执的声音,二娘心中大喜,伸出手就想拉开门闩,结果被阿绰一把拦住。二娘脸色微微一变。
“这可是西源酒家。”
言下之意,她姚二娘是酒家掌柜,开不开这个门她来说的算。
“姚掌柜,此事还得公子应允。”
阿绰看着二楼方向,姚二娘回头看去,客房门已经开了,贺少风倚着栏杆正望着木门方向,看不出他是在想什么。
堂内几人也看到了贺少风,没人敢说话,就怕门口那个黑衣人随时拔出剑再伤人性命。祁姜看着这个奇怪的氛围,姚二娘和贺少风于她而言都很危险,此时李执的到来是件好事,有李执在,或许能保她性命。但她一时没想好对策,也不敢轻举妄动。
二娘冷哼一声,凑到了阿绰耳边。祁姜只看到她的红唇一张一合。
“我只是让贺公子保我在酒家平安,可没说把西源酒家易主给他。”
语罢,她盯着阿绰的双眼,突然微微一笑,玉手抚上了阿绰的脸。
“这个门,我今天就是开定了,你又能拿我如何?”
阿绰黑着脸,一只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剑,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姚二娘,这种蛇蝎女人他只想一剑取她性命。
“你要杀了我,贺公子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二娘不是没有瞅见阿绰的举动,她将手收回,不再理睬阿绰,而是又往门前走了一步,一手已经摸上门闩,就准备将门打开。
“姚掌柜。”
贺少风懒洋洋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是一种警告。
“怎么还不开门?”
冯在业出声问道,李执摇了摇头,他听到二娘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听不清说话内容。
“不过是个木门罢了,李执,我们一同撞开就是。”
冯在业已经挤到了前头,作势就要拆了这门。李执长臂一挡,这木门撞开了,那西源酒家就挡不住活死人,他们保不住自己不说,还害了里面的人。
这门迟迟不开,其余的人也有些着急了,就这么一直待在外头极其危险。
“李执,你快想想办法啊!”
洪升雷在后头低声催促,黄秋云将自己的大半张脸埋在了裘衣之中,只露出一双美目。想咳嗽也不敢咳出声,憋得她胸中作痛。
李执别无他法,只能搬出洪大人。
“姚掌柜,西源县令洪大人也在外头,县令夫人身体抱恙,还请赶紧开门。”
洪大人?二娘猛地回头看着木门,很快她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于明显,于是敛下眼眸,藏住了眼中的讶异神色。一旁的人看来,觉得二娘只是因为被那个持剑男子拦着,但外头又是洪大人,两头为难罢了。
二娘的手从门闩上收回,阿绰对她这一举动有些困惑,他原以为姚二娘会不在意公子的警告,但现在看来,她像是在等着贺少风下一步指令。
祁姜等不了了,她心一横,快步走到门边,拉起了二娘的手。
“姚姐姐,医者最忌讳的就是见死不救。再说了,外头都是官府的人,他日怪罪下来那可不好了。”
祁姜也以为二娘是忌惮贺少风,这话说的合情合理,估摸着能让二娘找个台阶。接着她又仰起头看着贺少风。
“外头有病人,还请贺公子能将李捕快他们放进来。”
祁姜是特地放柔了语气说的这话,跟之前在他屋里谈话的倔样截然不同,两头她都不得罪。贺少风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打量,这两女人,都一心想要将李执放进来,看来她们是都认为李执来了西源客栈就能改变一些现状。
大堂里的其他人不知道贺少风主仆是什么来路,他们肯定是希望官府的人能进来,但又畏惧那个持剑随从。现在祁姜说了这话,就借着见死不救的由头小声嘀咕了起来。
“祁大夫?”
李执听到了祁姜的声音,顿觉黄秋云有救了。他推了推门,木门还是打不开。冯在业耐心耗尽,他白了李执一眼,拍了拍门。
“你们再不开门,那就休怪我们破门而入了。”
里头的人听到破门而入,都望向了贺少风。
“贺公子,您看……要不还是将他们放进来吧,万一这门真要坏了,那外头的怪物就防不住了。”
大堂有一人弱弱出声,脸上尽是讨好的笑。
祁姜想去拉门闩,阿绰用拇指将剑挑出剑鞘半寸,威胁之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