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将将要启明心智,去好好探索人生之奥秘,却又被亲情裹挟,并且还有许多过来人告诉她,女人做什么都不如嫁得好,感情嘛,更是后天可以培养的,更何况还是物质基础坚固的感情,那更是一开始就多了许多保障。
总之就是,嫁了吧,因为早晚都得嫁,不如嫁给知根知底的还能帮衬到家里的。
是这样了,男孩总被鞭策去光耀门楣,女孩则是被教育回报家里,祝清亦不能逃脱这种自小被灌输进脑海里的情感重压,她感觉,自己对家里是有责任的,更何况,结婚还被装点成了一种女人总得要经历并且不会太差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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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二零零零年,祝清回到家乡的当年年底,便在多方的撮合下跟看起来很不错的黎志水结了婚,并且同一年,还成了母亲,有了一个九岁的儿子和一个三岁的女儿,他们是黎志水已故前妻留下的孩子。
结婚好吧?
这是婚后大家经常会问祝清的问题,但回答权又从来不在祝清那里。
一向是提问的人一问完,就带着暧昧和自以为的姿态说祝清的这个婚结得简直完美。
一个在外打拼好几年但什么名头都没能闯出来的年轻女孩,除了长得漂亮些便再没什么突出的优点了,学历拿不出手,家里可以说是个拖累。这样的一个女孩,若不是嫁给黎志水,大概率就是读个好就业的中专,当个护士又或是幼师,然后到了年龄也还是要结婚,还不一定能嫁的这么好。毕竟经济好了,人都是越活越现实,谁也不想结婚是去扶贫,买猪看圈,结婚也是要考察家里人的,萧山地方小,大家都知道,祝清的那个父亲,不是个省油的灯。
但现在,因为和黎志水结婚,祝清的境遇便大不一样了。
黎家有钱,黎志水也是个很大方不拘小节的人,祝清嫁进去不用工作也不用做家务,而因为黎志水的母亲早早去世,最麻烦的婆媳矛盾也是不存在的。当然,甘蔗没有两头甜,黎志水年纪大些还带着两个孩子,但两个孩子平日都在私立学校住校,只周末才回来也不怎么需要祝清管,再者年纪不大,那也不会那么包容人和照顾人,换个年轻气盛家底也薄的姑爷子,肯定是不会给祝连山买房买车,连带着还把妹夫也塞进了自家工厂,带着他们一大家一起一飞冲天。
他们都说祝清幸运,二十出头去北京长了眼界,二十几岁回来又平稳着落,过上了富太太的生活,这一生,怕都不会有什么大的烦恼了。
每每听到这样的言论,祝清都是抿嘴微微笑笑,然后再不给予多的回应。她从小性格偏温顺,因为学业不突出所以会被说不怎么聪明,但她足够敏感,生长在一个小地方,家里从来鸡飞狗跳,亲戚邻居过来八卦大于关心,所以她很能洞见大家笑脸、关切背后的真实情绪。
别多说,没有人真的关心,夸赞背后很可能是唱衰,更何况不用唱衰,祝清自己也很快在看似花团锦簇的生活里嗅到了些腐败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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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志水好吗?最初祝清觉得他很坦诚,很坦诚的说喜欢她的年轻、漂亮,也很坦诚的说自己年纪大还带着两个孩子的缺点。她从小被管教的很严,在家被父母管,在公司被公司管,父母不是什么好的婚姻榜样,公司里让她感觉正常的男人也没几个,所以祝清对婚姻、对男人其实都没抱什么期待。和黎志水接触了几次后,她会觉得人的一生确实逃不开结婚生子,索性就这样吧,她也确实想要从这个父母永远暴躁,母亲永远隐忍,姐姐永远是阴晴不定的家里逃出去了。
祝清以为自己真的逃出去了,结婚前她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想继续读书。而婚后,黎志水便让人给她准备了一间书房,让她自己研究研究想怎么继续学业,还承诺会给她请老师。
“你要是英文学得好,去美国读个书也不是不可能的。”黎志水还这么笑着帮她畅想过未来。
祝清很喜欢那间书房,大且明亮,她从小没有过这样的私人空间,她很爱惜,花了大的精力去布置,在里面精心摆放了喜欢的书、大朵的绣球花,还有一架钢琴,她心底还是热爱音乐的,哪怕那并不能成为她的事业,但她也想多和它贴近。
但婚后某一天,黎志水忽然用不同以往的姿态闯进了这个她心爱的私人领域。
那一天,黎志水应酬完回来,带着些许醉意,他让祝清坐在他的腿上,虽然结婚有段时间了,祝清却还不很习惯这种亲昵,她略有扭捏,然后便被黎志水捏紧了胳膊横抱着放在了腿上。
他问祝清,“你愿意跟我更亲近些吗?”
祝清不明白,他们已经有过夫妻生活,还能怎么更亲近些。
而接着,黎志水便不由分说地将她推到了沙发的空位上,并面无表情的给了她一个清脆的耳光。
祝清猝不及防被打得有些发懵,黎志水则又上手将她剥了个精光,要她站到钢琴旁边。
“很喜欢钢琴吗?还是喜欢被人看?”
“女人就是下贱,看起来再正经也都是个婊子。”
“你光着弹琴和看书的样子可比你平时一本正经的模样要美得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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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极尽屈辱的一夜,祝清被黎志水按在钢琴上,被迫地摆出各种要她难堪的姿态,她稍有反抗,则会被黎志水解下的皮带狠狠地抽打在身体敏感的部位,那种疼痛叫她战栗,叫她不得不闭了嘴配合。而她的大脑更是一片混乱,理不出任何有效的思绪来,只能是反复问,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第二天,黎志水像无事发生一般,半跪在她面前跟她解释和道歉,说他做生意压力大,难免会有一些特殊癖好,并且他也不是个例。祝清想起,有次和姐姐一起吃饭,只有她们两人,姐姐带着打趣问黎志水那方面行不行,并还说让她学些房事方面的情趣。
这算是情趣吗?
祝清没办法向他人询问求助,只得是先自行消化,而黎志水则愈发激进了,接连几天,都把她关在书房里,让她进行各种角色扮演,同时嘴里的各种贬损更是不绝于耳。
他骂她婊子,他抽打着她的乳房,他让她跪在她的跟前,说她生成这样,就是要被他蹂躏。祝清崩溃了,说这样的性生活伤害了她的自尊,黎志水则露出轻蔑的笑容,问她是要人前的自尊还是人后的自尊。
“人后我可以不碰你,那么人前也不会再有人把你当回事,你姐夫会马上被扫出工厂,你妈妈动辄跑医院也别想车接车送地住单人病房了。”
祝清当时愣住,眼底闪过一丝犹疑,而黎志水则抓住这短暂的一瞬,打开了摄像机,让她对着摄像头说:“我就是个万人可骑的婊子。”
书房里再没有摆放过盛开的绣球花,取而代之的是翠绿坚挺的富贵竹,黎志水做生意,更喜欢这样寓意好的植物,,再就是他还很喜欢富贵竹抽打在祝清臀部发出的声响和留下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