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厄拉托却记住了,不仅牢牢记住,还将它们还原了出来。
在江画萤进入木屋的同时,属于厄拉托的,模糊不清的卡牌,也终于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神秘阴郁的邪神站在禁地中,撩起的浓黑长发下,是一张苍白破碎的脸。
蔓延在祂皮肤上,诡异森然的黑色花纹,就像是深渊的裂口,渗出无尽的悲伤。
卡牌角落,还躺着一束鲜花。
花朵早已枯萎腐烂,失去了所有的颜色,萎缩成了皱皱巴巴的一团。
很快,它就悄然瓦解,变成一捧尘埃,被风吹散后,连一点点痕迹都没留下,彻底被湮灭在漫长的时光长河中。
这是江画萤第二次看到卡牌“活”起来。
时间在卡牌的画面上产生了具象化的动态。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杂草从禁地的石板缝隙里萌芽,生长,枯萎,再萌芽,周而复始。
而厄拉托一直站在那里。
就像是一块望妻石,不曾移动半步,生怕短暂的离开,就会错过她,
江画萤眼眶有些发涩,忍不住想要碰碰画面里的祂。
就在指尖触及卡牌上萦绕着的黑雾的瞬间,大段大段的画面涌入脑海。
厄拉托的异常,最先影响到的就是祂所主宰的世界。
时间的流速开始变快。
当厄拉托终于接受了自己被未婚妻抛弃的事实,祂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反思自己。
祂觉得自己一定是做的不够好,所以江画萤才会不喜欢祂。
高高在上的邪神,掌控无数生灵的邪神,甚至开始厌弃自己的身份。
祂是不祥、厄运,灾祸的象征,祂的到来只能带去疯魔和崩坏,没有人会喜欢一位邪神。
所以也没有人会祝福祂和阿萤的婚姻。
一定是这样的。
厄拉托以为自己找到了问题的源头。
于是祂费劲心里弄来了一颗据说很灵的姻缘树,那个时候的祂以为,只要得到很多很多祝福,阿萤就会回来。
时间又不知道过去多久。
怪物集会上,所有的怪物们都在谈论厄拉托。
“祂把世界彻底关闭了,禁止所有生灵进入祂的世界。”
“听说是在等一个人类。”
“厄拉托祂疯了吗!一个人类?”
“不,祂或许会成为第一个因为悲伤过度而陨落的神祗。”
“简直不可思议……”
“那祂陨落后,祂的世界岂不就是无主的了?我喜欢祂的世界。”
怪物们的话题又说到了别的地方。
但很可惜,厄拉托没有陨落。
祂终于变得愤怒、怨恨、阴暗。
可就算是在最生气的时候,哪怕气疯了头,祂也没有舍得毁掉禁地。
甚至一直维持着禁地原本的模样,怕江画萤有一天回来,会找不到地方。
只是在最深处,重新开辟了一个空间,小心存放着关于他们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