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来说,在这些没点眼力劲的太监眼里,名贵字画还不如一锭银子值钱。
剩下的,也就是房子的衣物没人去要了。
虽然这年头衣服贵重,要不怎么古人都说“衣食住行”,衣服的重要性放在第一位。
但是在宫里,衣服都是按年头发放的,你很难想象宫里的太监会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执勤。
冯保想了一圈,也只有魏广德那里,或许能够换来一些银子。
但是冯保傲气一辈子,自然也不会白要魏广德的银子,他打算卖掉这幅他宝贝的不行的画,至少他还能保留最基本的体面。
“干爹,药熬好了。”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内侍的声音。
这是冯保早前收的干儿子,这次他失势后,是唯一愿意跟着他离开的。
张宏忠厚,并没有为难冯保,还给他一个名额,可以带走一个太监伺候他。
“好,辛苦你了,守成。”
冯保点点头,看着桌上放着的药碗,里面黑乎乎的药汤。
他知道很苦,可要想活下去,在临行前就必须调理好身体。
所以出宫后,冯保来到这里,第一件事儿就是让人找来郎中帮他看看身子,开两副调理的汤药。
冯保也就随身还带着一个荷包,里面有些银币,还有一张五百两银票。
他打算明日出去,把这张银票兑了,在拿画去魏广德那里,兴许能够拿到几千两银子。
有这笔银子傍身,到了南京,冯保就应该可以安顿下来。
就算南京宫里那些人打秋风,也能够应付。
冯保也是底下爬起来的人,自然知道小鬼难缠,何况还是他这样的人。
临行前去见一见魏广德,兴许他念在旧日情分,还会帮自己一把,解决些南京的事儿。
第二日,冯保让守成去通汇当铺,兑换了那张银票,得银四百九十两。
没办法,这年头大明的钱庄,存钱没银子,银票拿出去用当然是值五百两,如果按照银票上的时间,到期兑付也能全部回,可是现在是提前赎回银子,就得亏十两。
现在大明的钱票,可没有异地兑换的道理,都只能在本地汇兑。
冯保带着北京的银票,在南京只会被人宰的更狠。
至于为什么银票不是拿去钱庄赎银,而是当铺,那是因为通汇其实就是同时经营钱庄和当铺的铺子,能同时拿到两种行业的埠照,可见其东家实力不一般。
好吧,这其实就是魏广德手里的一家店铺,要什么经营资格不能办下来,都不用他出面,张吉打个招呼的事儿。
到了晚上,冯保带着守成披上斗篷,直接就去了魏府,敲开侧门。
这时候他也不想自己落魄的一面被更多人看到,虽然他知道他的行踪,其实瞒不了京城里无数双眼睛的注视。
“冯保来了?”
冯保进魏广德府邸,自然是不会被拦下来的,即便他如今失势。
所以,张吉只能让人带着他慢慢往里走,他先一步给魏广德报信。
“请他来书房吧。”
魏广德吩咐道。
很快,冯保就被带到这里,魏广德也出门迎他进来。
“双林兄里面请,这几日让你受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