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暮见到玄清竹的瞬间,唇角不受控地高高扬起,笑意毫不掩饰地绽放在面容之上。
“清清,你终于来了。”,岁暮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喜悦。
玄清竹坐到岁暮身边,长呼一口气,刚刚差点没有被浓烈的香水味淹死,还是岁岁身上好闻。
岁暮笑着将早已点好的酒轻轻推到玄清竹面前,眼中满是期待:“尝尝,这酒的度数不高,你肯定能喝。”
玄清竹向来对酒没什么兴趣,可这是岁暮特意为她点的,便勉为其难地端起杯子,轻抿一口。
只一口,玄清竹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余味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酒味,恰到好处,比她以往喝过的任何酒都要美味。
玄清竹的反应,岁暮尽收眼底。她有些好笑道:“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
“嗯嗯”,玄清竹一边点头,一边又喝了一大口。
“哎呀,就算度数低,你也别喝得这么急嘛。”岁暮笑着嗔怪,伸手夺过玄清竹手中的杯子。
玄清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随即好奇问道:“今天怎么突然约我来这?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吗?”
岁暮轻轻摇头,语气随性又洒脱:“就是今天闲得慌,想找你一起消遣消遣。”
玄清竹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举起酒杯,清脆地和岁暮的杯子碰了一下,豪迈道:“今晚,我一定陪你喝个痛快!”
岁暮被玄清竹这般爽朗的模样逗得笑出声来,也痛快地举杯相和。
酒过三巡,岁暮起身去接了个电话。等她匆匆返回时,却见玄清竹已醉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两个杯子早已空空如也,岁暮顿时哭笑不得,她怎么也没想到,玄清竹竟连她那杯烈酒也一并喝了下去。这酒度数可不低,一杯下肚,玄清竹还能清醒就怪了。
岁暮无奈地叹了口气,俯身一把将玄清竹抱起,迈着步子走出夜色。
彼时,崔嵬刚洗完澡,正坐在客厅里吹着头发。突兀的敲门声骤然响起,他愣了一瞬,随即将手中吹风机放下,快步前去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发懵。只见岁暮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身旁是醉得东倒西歪的玄清竹,玄清竹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似的,全靠在岁暮身上。
“快,快来搭把手,别傻站着呀!”,岁暮急切的催促声瞬间将崔嵬拉回现实。
崔嵬赶忙伸手去搀扶玄清竹,可他没想到,岁暮松手的速度那么快,玄清竹直直地倒进他怀里。崔嵬一个不稳,下意识地往后踉跄了几步,半干的头发被带得微微翘起,娃娃脸上写满了无措。
岁暮看着乖乖窝在崔嵬怀里的玄清竹,终于松了口气。抬眼,对上崔嵬那茫然无措的眼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还傻站着干嘛?赶紧把她弄进屋去啊。”
崔嵬瞧着怀中的玄清竹,满脸疑惑地问道:“那她……怎么办?”
岁暮挑了挑眉,反问:“你不是她男朋友吗?照顾她不是你的事吗?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崔嵬闻言,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闪过一抹惊讶,刚想开口解释,岁暮却已经摆摆手,转身匆匆离去。
而此刻晕晕乎乎的玄清竹,只觉一股熟悉却又让她不适的气息萦绕身旁,难受地轻轻哼唧着,想要挣脱,可双腿发软,不听使唤。几番挣扎下来,反倒更紧地贴在了崔嵬的胸口。
崔嵬垂首看向玄清竹酡红的面庞,只觉心口好似被烈火点燃,滚烫得厉害。他半搀半扶着玄清竹,往卧室走去。好不容易到了床边,正要将玄清竹轻柔地放上床,脚下却突然一滑。刹那间,两人一同朝床铺栽倒下去。好在崔嵬反应敏捷,几乎在摔倒的瞬间,双臂猛地发力,用手稳稳撑住了床面,这才没让自己沉重的身躯压到玄清竹。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他与玄清竹这般近距离相对。崔嵬的目光不受控地在玄清竹脸上游移,只见她的睫毛又密又长,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双颊因为醉酒泛起淡淡的红晕;饱满的红唇微微嘟起,像是诱人采摘的樱桃;紧闭着双眼,长睫投下淡淡的阴影,让她整个人看上去纯美得如同未经尘世沾染的精灵,纯良又无害。
崔嵬只觉喉咙干涩,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心中那团火却烧得更旺了,好似要将他的理智彻底焚毁。
在这狭小局促的空间里,玄清竹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崔嵬身上那干净纯粹的皂香味一股脑钻进她的鼻腔。只是这味道非但没让她感到安心,反而像是触发了心底深处的警报。
她秀眉紧蹙,双手下意识地用力推搡着崔嵬,动作里满是不安与排斥。崔嵬被这突如其来的推拒猛地拉回现实,如梦初醒般迅速翻身站到一旁。他深呼一口气,刚抬脚准备离开这令人尴尬又心动的场景,衣角却被一股力量狠狠拽住。
崔嵬脚步一顿,低头看向那只紧紧攥住自己衣角的手,白皙纤细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蹲下身来,像是生怕弄疼玄清竹一般,动作轻柔得不像话,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玄清竹的手指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松开,崔嵬刚暗暗松了口气,还没等完全松懈下来,手腕便被玄清竹反手握住。
刹那间,崔嵬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玄清竹的手冷得像冰,可两人交握之处却好似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烫得崔嵬心尖发颤。他的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红晕悄然爬上耳根。
他默了片刻,强硬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或许自己需要冷静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