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着手,举在咽前,面无表情。死死地,铁箍般地握住了雍戟的剑,鲜血从学心淅沥流下来。
“你真敢,”裴液低声,“在我面前用这一剑。”
雍戟瞳孔骤缩,痛得嘶吼一声,裴液一剑斩下了他这只握剑的左臂。
雍戟奋然挺枪,裴液矮身掠在他臂下,握着他的剑,一剑贯穿了他的丹田。
雍戟提膝,裴液砸肘相对,两声骨裂同时响起,裴液压着他的剑低喝一声,真气席卷剑刃,斩断了他的经脉树。
“停!”
北方看台传来雍北的冷喝,天地之力倾覆而来,一即将裴液碾成肉泥,但下一刻全数消弭,李缄柔和的分开了两者。
数道身影飞落而下,燕王府的数名宗师先立于台上,拦在雍戟之前,而后仙人台的羽检、医者也纷纷上台,围在了雍戟之前。
裴液落下时在八丈之外,垂着剑,安静地看着这一幕。
剑台周围没有声音,谁也没料到鳞试终决会是如此结束,人们脑子里更挥之不去那只有力的手扼住那一剑的一幕。
“还有一件事。”裴液道。
雍戟周围的数位北地宗师冷冷地看向了他,有的已按住了剑。
他却抬头看向北边的高台:“你不用急,总有一天,我一样杀了你。”
皇城之前静得仿若无人。
北地宗师们扶雍戟站了起来,一位冷冷盯着他:“你日后敢出神京城半步,令你知晓什么叫生不如死。”
裴液看着他们,抖了抖剑,平声:“那就等着看吧。不过有样东西我要先拿回来。”
他神情很淡,姿态也很放松,讲话就像是闲聊。
两方之间间隔八丈,六位宗师围找在世子周围,其中三名谒阙,站位严密,防止着面前少年突下杀手。
其间数位文书、医者、羽检。
但见寒光一闪。
裴液缓缓归剑收鞘。
一枚妖异的眼睛并一只左耳拎在手上。
在血渗出之前,他将耳朵随手扔在地上:“抱歉,不小心切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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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数十万双眼睛,三十三剑门,世家五姓,隐士高人,鹤凫侠士。
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谁也没有看清。
人们绝未见过这样的剑,如果雍戟那落为庸俗一剑令人静住,这一剑就令人惘然。
好像目睹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见到,只有大脑深处留下了某种瑰丽的印象,令人莫名痴然。大概这样的仙迹可能人的一生中,也只有如此一回际遇了。
时隔多少年后,这一剑再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剑名,【无拘】。”裴液昂首道,“奉怀裴液,家师,越沐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