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人群后方有一抹影子沿着墙根滑动。
那影子很薄,几乎要被光吞没。朱瀚立在稍远处,眼神顺着石缝落过去,脚下挪出半步,像被什么微小的声音牵住。
“到了。”他在心里轻轻说。
【支线任务:护道太学三日进行中】
【听众心绪纹理:剩余一日】
【提示:主事者将就位】
那影子停在小十的摊后,手伸向箱底。
箱里没有哨,只有一只普通的木勺。这手顿了一顿,指尖转而掀起摊布一角,似乎要找别的东西。
就在此时,一只很普通的手搭上了那手的手背,稳稳一按。
“找什么?”那只普通的手问,声音谦和。
那是朱瀚。
那人不抬头,手背一翻,想脱开。
他的动作很快,像鱼在水里摆尾。朱瀚握力不重,却准确压住对方手背上的一个筋位。
那人手指一麻,手一软,膝盖也跟着弯了一寸。
“你帽檐上的线,是谁缝的?”朱瀚轻声问,“中间到边,一针不差。”
那人把帽子压得更低,像要把脸埋进去。
他不言语,左肩忽地一沉,像是借力要撞开。
阿槐在另一侧已经像影子一样挪过去,手指按住了他的肩井。那人肩膀一顿,整个人像被多按了一层重量,动不得。
“郁明说你像猫。”朱瀚道,“我觉得你像臭鼬,来得快,走得也快。可你今天走不了。”
那人的呼吸像铁片刮过,他终于抬起头来。
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脸骨很硬,眼窝深,眼神像钉子。
帽檐下面有一道细细的伤,从眉心劈向太阳穴,浅浅的,却把整张脸分了个界。
“你叫郁明的名,想吓我?”他声音很低,带着沙砾,“吓不住。”
“我不吓你。”朱瀚摇头,“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问。”男子冷笑。
“你做这些,是为了谁看?”
男子的笑冷了一分:“为了我自己看。’
“你看见了吗?”朱瀚问。
男子不答,牙齿缓慢地咬了一下后槽,像要把什么话从舌根逼出来。
良久,他吐出两个字:“没看。”
“那你还要不要看?”朱瀚问。
男子盯着他,眼底那点子火忽明忽暗,像风口上的灯。
小十紧紧拽着自己的围裙,指节都白了。
四周的人还在吃面,说笑,石阶上有孩子打翻了一碗汤,旁边的老者把手伸过去接住了碗,在他手背上,他不吭声。
男子的呼吸终于慢下来。
他霍然垂眼:“散了吧。”声音很轻,却像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