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小说

第521章 独对类神会（第2页）

“够了吗……”他喃喃，“是不是只要我痛苦到极点，你就满意了？”

空中传来低语，非男非女，非人非鬼：

>“你不配活着。你救不了任何人。你只是用‘守护’当借口，掩盖自己的懦弱与自私。你以为你在战斗？其实你一直在逃避。逃避责任，逃避情感，逃避成为真正的自己。”

文睿仰头，嘴角溢血，却笑了：“你说得对。我确实懦弱，确实自私，确实逃避。可你知道吗？正是因为我知道这些，我才更要走下去。我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清白，也不是为了赎罪。我是为了告诉所有像我一样的人??即使背负罪孽，也可以继续前行。”

他猛然站起，金瞳炸裂，银铃狂震！

“我的悔恨，不需要你来审判！它是我的，只属于我！你可以放大它，扭曲它，利用它，但你永远无法替我承担它！”

话音落下，整座陵墓剧烈震颤。那架古琴发出一声尖锐鸣啸，琴弦一根根断裂，飞溅如刃。黑石墙壁上的符文开始燃烧，浮现出无数人脸，皆是历代听琴者自刎前的最后一瞬表情：绝望、崩溃、疯狂。

而在这混乱之中，一道新的身影缓缓走出。

白衣胜雪，面容与文睿一般无二，甚至连眼角那道旧疤都分毫不差。唯一的不同，是他唇角始终挂着温和笑意，眼中没有痛苦，没有挣扎，只有平静得近乎诡异的慈悲。

“欢迎回来。”那“文睿”轻声道，“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文睿盯着他，心跳如鼓。

“你是谁？”

“我是你。”对方微笑，“是你想成为的样子??没有悔恨，没有负担，不必再为任何人的死负责。我可以替你活下去，替你守护苏璃，替你照顾边蓓，替你走完剩下的路。只要你愿意交出这具身体，交出这段记忆，交出所有痛苦……一切都会结束。”

风沙静止。

苏璃与边蓓想要冲上前，却被无形屏障阻隔在外。

“这是‘心狱’。”边蓓颤声道，“他正在经历最终试炼??直面另一个自己。若他输了，不仅魂飞魄散，连人格都会被吞噬。”

苏璃握紧剑柄，指节发白：“可我们帮不了他……这场战斗，只能他自己打。”

陵墓之内，两个文睿相对而立。

“你说你是我想成为的样子？”文睿冷笑，“可你连痛苦都不懂，怎么可能是我？”

“痛苦毫无意义。”对方摇头，“它只会让人软弱。你看苏璃，她因兄长战死而执着复仇，结果呢？她在仇恨中迷失了十年。你看边蓓，她因师父早逝而拼命修炼，结果呢？她差点被符咒反噬而亡。情绪是弱点，悔恨是枷锁。而我已经超越了这些。”

“所以你就把自己变成了‘完美’的傀儡？”文睿一步步逼近，“你以为抹去感情就是强大？可你知道小禾临终前为什么问我‘够了吗’吗？因为她知道，我已经拼尽全力。她不是在责怪我，而是在心疼我。那份心疼，才是让我活下来的原因。你没有心，你怎么可能懂？”

“我不需要懂。”对方依旧微笑，“我只需要做得更好。”

话音未落，他抬手，掌心凝聚出一柄光剑，形制竟与文睿的佩剑完全相同。

“既然你说我是假的，那就用实力证明吧??如果你赢了，我消失；如果我赢了，你休息。”

剑光乍起，快得连残影都未曾留下。

文睿侧身避过，肩头已被划开一道血口。他心头凛然：这不只是复制外形，连战斗本能、经验、反应速度……全都一模一样！

两人交手数十回合，剑影交织如网，沙地上留下道道裂痕。每一次碰撞，都像是灵魂与灵魂的撞击，震得四周虚空嗡鸣。

“你累了。”对方忽然说道，“你的心在流血。而我不会。我会一直战斗下去，直到你放弃。”

“也许吧。”文睿喘息着，嘴角却扬起，“可你知道吗？真正的强者，不是不会累，而是明知会累，依然选择站起来。”

他猛然咬破舌尖，以痛唤神，金瞳再度燃起！

“我不是要打败你。我要告诉你??即使我有悔恨，即使我会痛，即使我做不到完美……我也依然是我！我不需要一个‘更好的我’来替代！因为我相信，正是这些破碎的部分，才构成了完整的我！”

剑光如朝阳破云，直贯天地！

那一剑，不为杀敌，不为胜利，只为宣告存在。

“我在此处，我即是我！”

轰??！

光剑崩解，白衣文睿的身影开始扭曲、溃散。他脸上的笑容终于裂开，眼中第一次浮现出困惑与恐惧。

“为什么……你不接受解脱？为什么宁愿承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