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让杜鲁奇们误以为他已经重伤,只要他们信了,只要他们以为他撑不住了,就会忍不住冒进,冲上来展开近战,试图获取功劳与荣耀。
但杜鲁奇,依旧不为所动。
他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欣赏一场表演,那种冷酷、克制、计算到骨髓的注视,让哈拉尔觉得自己成了一头被围猎的野兽,而那些杜鲁奇,正等待猎物最后的挣扎。
除了吸引杜鲁奇,哈拉尔是真的受伤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息紊乱得可怕,仿佛有无数的刀片在肺部刮擦,他的气管像被火焰灼烧一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感。他想抑制咳嗽,但止不住,喉头的血泡一阵阵地涌上来,破裂后化为腥甜的味道。
三分钟过去了。
谁也没动,谁也没给对方机会。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雨水打在盔甲、地砖、残骸上的声音。
竖起耳朵的哈拉尔突然听到了整齐的脚步声,那是一种极富节奏的声音,铠甲撞击声与靴底敲击石板的声响混合在一起,如同铁流般逼近。
他知道,这不是杜鲁奇们等得不耐烦了,准备展开近战了。因为这股声音,是从很远处传来的,是另一支军队的脚步,是援军。
敌人的援军到了。
他是又气、又恼。
怒火在心中翻滚,像是要冲破胸腔,化为雷霆劈出。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出去。
不能。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他走不掉了。
可他依然想换几个,用最后的气力再杀几个,用敌人的尸体来为自己立碑。
然而,这次他还没开口,对方率先开口了。
那声音洪亮而坚定,穿透雨幕,如同铁与冰的碰撞。
“我是白狮禁卫队长??柯海因?铁剑!”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请你出来!我与你决斗!”
按桌面规则的说法,哈拉尔有一个特殊规则:傲骨。
只要条件允许,他必须主动发起决斗挑战;而当对手向他提出决斗时,他也必须接受。
抛开桌面规则,这个结果,也正是哈拉尔所想要的。
如果能在死前,将柯海因,这个他眼中的叛徒击杀,那他的死便有了意义。
在他看来,柯海因与叛徒没有区别。
不然,如何解释柯海因此刻出现在这里,与杜鲁奇站在同一阵线?如何解释柯海因以白狮禁卫的名义,向自己发起决斗?
哈拉尔探出头,雨水顺着他的金发滑落,在盔甲上敲出连珠般的响声。他举起盾牌,确定来者确实是柯海因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盾。
他深吸了一口气,肺部像被针刺一样疼。然后将那面残破的盾牌一把?在地上,他抽出副剑,双手同时持剑,走出了掩体。
每一步,都踩在积水中。
溅起的水花伴随着铠甲摩擦声,在雨幕中显得沉重而有力。
他没有说话,他只是抬起双剑,在手中旋转,摇出一道又一道剑花。
那是一种无声的宣告。
杜鲁奇的军阵,在百夫长与克雷丹的指挥下,缓缓退后。
他们与赶来的白狮禁卫队汇合,将观景台围成了一个封闭的半圆。
一时间,观景台成了角斗场。
雨幕是帷幕,尸体是布景,剑术大师是演员,神明是见证。
没有问候,没有寒暄。
只有那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以及下一瞬,剑与剑碰撞时,迸发出的刺目火花。
本来要写完的,但我妈来我这边了,得出去吃饭,决斗与马和伊的嘴炮明天合成一章,后天巨龙之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