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苍老声音震惊:“不可能!你们已被裁定为‘无效’,怎敢违抗天律?!”
“天律?”沈无尘立于光幕之前,仰头冷笑,“若天律只为维护遗忘与压迫,那今日,我便替人间,断了这律!”
他双手结印,引动山河鼎残存意志,竟以自身精血为引,书写一道逆命符诏:
>**凡我守望者,皆承薪火;
>凡持铭牌者,俱为同袍。
>天若阻之,与天战;
>地若拦之,碎其根!**
符成刹那,大地震动,万千百姓自发走出家门,手持铭牌,高呼“记得”二字。声浪汇聚,竟形成实质音波,直冲云霄!
乌云溃散,苍老声音不甘退去。
此战无血,却胜于千军。
三日后,第一批百名学员顺利通过心鉴阵考验,正式进入各院学习。其中一名少女,竟是当年被判定“精神完全崩溃”而送入诏狱的试验体之一。她站在锻魂堂前,双手颤抖地接过一把普通铁剑,泪流满面:“这是我第一次,被人当作‘人’来看待。”
沈无尘默默注视着她,转身离去。
当晚,他在桃林写下一封信,交予林昭:“若有一天我倒下,不要为我立碑。只需在桃树下埋一枚骨笛,每年春来,让它随风奏一曲安魂调。”
林昭欲言又止,终是点头。
而此时,在虚空极深处,那颗重组的心脏晶体猛然跳动,睁开一只竖瞳般的裂缝。一道低语缓缓扩散:
“游戏……才刚开始。”
与此同时,南境诏狱废墟之下,一具焦黑少年的尸体缓缓坐起,空洞双眼中闪过一丝猩红。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喃喃道:
“我是谁……不,我现在知道了??我是第一个被唤醒的人,也是第一个……要为沈无尘献祭一切的人。”
风雨欲来,星火燎原。
守望之城的灯火彻夜不熄,如同大地上永不坠落的银河。每一个握紧铭牌的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诉说着同一个字:
**记**。
而沈无尘依旧每日teaching新人吹奏安魂曲。某个午后,一个小男孩怎么也吹不准音调,急得快哭出来。
他蹲下身,轻声道:“别怕走调。真正重要的,不是旋律多美,是你想让谁听见。”
男孩抬头:“我想让妈妈听见。她死在逃难路上,我没来得及跟她说再见。”
沈无尘握住他的手,将骨笛放在他唇边:“那就吹吧。她一定能听到。”
笛声响起,不成调,却真挚。
风起了,卷起满林桃花,飘向远方。
在那里,一位衣衫褴褛的母亲抱着褪色布偶熊,在梦中含笑呢喃:“孩子,娘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