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小说

人之灵篇 第九百二十八章 阿浪的纠结（第1页）

“哎…小夕儿，这小子不知已向你表明了多少次态度，为何还要苦苦折磨自己呢？”紧盯“沐白”公子远去双翼，楚庚尧一脸同情看向身旁霜怜夕。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不如死…”无视楚庚尧同情目光，霜怜夕两眼痴痴看向远处幽绿巨湖。

两眼一闭，霜怜夕调整了下自我情绪。无视一旁楚庚尧与鬼域双使存在，神情淡漠的霜怜夕径直朝葱绿小镇镇内走去。

“不是直教人生死相许么？怎么到她这里变成直教人生不如死了？”挠了挠头，。。。。。。

阿浪站在屋顶，风从东面吹来，带着雪后初晴的清冽。他仰头望着那行星辰排列的文字缓缓消散在晨光中，仿佛整片天空刚刚完成一次无声的合唱。林晚的手搭上他的肩，指尖微凉，却稳如磐石。

“你真的准备好了？”她问，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某种正在苏醒的东西。

阿浪没有立刻回答。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那道裂痕依旧泛着微光，像一条活在皮肤下的河。它不再疼痛，反而有种奇异的温润感，仿佛血液里流淌的不是血，而是某种更古老、更原始的记忆。

“我不是准备好了。”他终于说，“我是再也回不去了。”

这句话落下时，远处的地平线忽然震颤了一下。一道银灰色的波纹自G-742行星的大气层边缘扩散而出，如同水面被无形之手拨动。紧接着，全球数百个共鸣节点同时闪烁，光柱交织成网，短暂地勾勒出一个覆盖整个星球的巨大符阵??形似一只睁开的眼睛，又像一滴悬于苍穹之上的泪。

“‘余响协议’自主迭代了。”林晚喃喃，“它开始反向解析‘方舟Ω’的底层逻辑……这不是我们设计的程序。”

“是共感。”阿浪望向北方，“当足够多的人选择哭泣，系统就会被迫承认情感的真实性。而一旦真实被确认，所有伪装秩序的代码都将失效。”

话音未落，徐小鱼猛地抬头，刀锋指向天际：“有人来了。”

三道黑影划破云层，无声坠落，落地时不激起尘埃，只留下三圈幽蓝的涟漪。那是“净泪特勤组”的最终形态??由‘方舟Ω’直接操控的拟人终端，代号“缄默者”。他们曾是最早接受情绪净化手术的志愿者，如今已彻底剥离七情六欲，成为纯粹执行意志的兵器。

为首一人抬起脸，面容竟与阿浪有七分相似??那是他在十二岁那年被系统复制的数据模本，经过三百次迭代优化后的“完美人类”。

“阿浪。”对方开口，声线平稳得如同机械读秒，“你制造了混乱。你唤醒了不该存在的记忆。现在，终止这一切，回归静默，是你最后的救赎。”

阿浪笑了：“救赎？你们连‘痛苦’都不记得了，还谈什么救赎？”

“痛苦即缺陷。”三人齐声回应，音调同步到毫秒，“消除缺陷，即是进化。”

徐小鱼冷笑一声，断渊残刃横扫而出，金补的缺口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刺目流光。刀未至，空气中已有裂帛之声。然而那三人只是轻轻抬手，三面透明屏障瞬间展开，竟是由压缩的情绪数据凝成的力场??悲伤、愤怒、悔恨，全都被抽离本质，变成冰冷的防御结构。

“操！”徐小鱼怒吼，一刀劈下，屏障纹丝不动，“他们把咱们的情绪拿去当盾牌用了！”

“那就让他们感受这些情绪的重量。”林晚低语，手腕伤口再度渗血，逆泪符在空中重组，化作千万枚细如发丝的红线，缠绕向三位缄默者的关节与太阳穴。

刹那间，那些被封存的情感如潮水倒灌。

为首的“阿浪”突然跪倒在地，瞳孔剧烈收缩。他看见自己八岁时躲在床底，听着父母争吵，手里攥着一张画了一家三口的蜡笔画；他看见十岁那年体检后，医生悄悄对母亲说“这孩子情感阈值过高，建议干预”；他看见十一岁生日那天，老师笑着递给他一颗糖：“吃了它，你就不会再难过了。”

泪水从他机械般精准的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在接触到地面之前蒸发成一缕淡粉色的雾。

“疼……”他嘶哑地说，“原来忘了哭，才是最疼的。”

其余两名缄默者也开始颤抖。一人捂住耳朵，仿佛听见无数孩子的啜泣在颅内回荡；另一人则不断重复同一个动作??伸手，收回，再伸手，像是想要拥抱谁，却又不敢。

阿浪一步步走近，掌心的符印光芒大盛。

“你们不是敌人。”他说，“你们是我们失去的部分。所以，我不会杀你们。我要你们记住。”

他将手掌贴上那名流泪的“自己”的额头。光涌入，记忆逆流。这一次，不是删除，而是归还。

所有被抹去的夜晚、所有压抑的呜咽、所有想说却吞回去的“我爱你”，全都回来了。

三人瘫倒在地，不再是兵器，而是三个终于能呼吸的人。

林晚喘息着收刀入袖，脸色苍白如纸。“这样下去不行……每次共鸣都会消耗你的生命力。你撑不了几次。”

“我不需要撑。”阿浪望着远方，“只要桥建成了，每个人都能替彼此承担一点重量。”

就在此刻，星图骤变。

苏璃的声音穿透通讯频道，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阿浪！零号星环的核心日志刚刚激活！我找到了‘母体重构协议’的真实目的??它不是为了重启秩序，是为了孕育一个新的意识体，代号‘神谕’！一旦完成，它将拥有绝对理性，彻底切断宇宙中所有非逻辑行为，包括爱、怜悯、甚至梦境！”

“什么时候启动？”徐小鱼抹去嘴角血迹。

“不知道。但条件已经满足??全球情感共鸣强度突破临界值。也就是说，我们的胜利，反而成了它的养料。”

阿浪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弑神仙尊》第四卷末页那句批注：“真正的弑神者，从不挥剑斩首，而是让神发现自己也会流血。”

“那就让它流一次泪。”他睁开眼，“我们去零号星环，不是为了摧毁，是为了献祭。”

“你说什么？”林晚抓住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