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立国百年,历经玄宗,高祖。。。。。。”
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逐渐靠近,树上的红绸随风停而静止的一刻,阮绮华真正看清了那是什么——
朱红的符咒密密麻麻如锁链般遍布着瓮身,湿润的空气下未干的红色顺着瓮身一点点流淌。那是祭坛,真正的用来祭天的祭坛。
那样重的符咒,即便读不懂其中真意,都毫不影响外人感知到符咒的镇压之意。
一行一共七个双重瓮,七星连珠,这些瓮里面装着的,不可能是活物。
阮绮华瞳孔骤缩,她想到陆临渊同她提过的话,在礼佛定下来之前,钦天监监正与柳春明二人原本是想用的是活人祭祀。
不行,不可!
活人祭天本就是残忍邪说,在禁止杀生的佛门重地,堂而皇之地带上来镇着人的双重瓮。更是。。。。。。
不能等,她在心中坚定道。她冷静观察了一番全场的局势,干瘦法师闭着眼,不慌不忙地一句一顿,景仁帝背对着她,庄严祈福。
底下众人依旧沉浸在庄严肃穆的气氛之中。那些面具人隐在黑暗处,行进方向径直指向祭台之下,大概是想趁着这时候,将祭坛悄悄放下,然后在祈福结束后,百官相继上前磕头礼佛时,将东西猛然暴露在百官面前。
为君不仁,乃是天子最易忌讳的地方。滥杀无辜之下,朝臣与百姓的愤怒会盖过一切。
阮绮华的脑中飞速思考,不行,她必须将阻止这一切发生。
“求佛祖,佑苍生万民,不受洪涝侵扰。
求佛祖,佑大雍子民,。。。。。。”
祈福祝词,一般由几个段落组成。每一处段落之间,都会空出停顿。
为首的面具人抬起右手,手掌并拢掌心朝外,示意身后众人在景仁帝与法师的双双静默中停下。
距离祭台已不过数米,他必须谨慎地控制队伍行进的音量。
训练有素的众人将他的指令执行得很好。他扭过头查看,满意于众人都整齐的停顿在原地。
很好,连带着风声都静默住了。
面具下的脸,勾起一丝笑来。
就当他再度扭头时。。。。。。不对!身旁大树上的红绸为何突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是他的错觉吗?
他的视线搜寻着可能出现问题的方向。。。。。。但已经晚了。尖细的坚硬的袖箭已经准确地贯穿了他的右膝。
剧痛从膝盖蔓延上来,他死死将痛呼咽了下去,却没能挡住支撑腿失力后本能地一跪。
是谁?沉闷的动静在过分安静中显得突兀。闭目的法师睁开了一直合上的双眼。
然后景仁帝随之转身。他喝道:“何人造次?!”
外圈围着的守卫迅速靠近,文武百官齐齐抬头。
领头的面具男人被守卫用长枪逼停,连带着身后的小弟一同被困在守卫中央。
“鬼鬼祟祟意欲何为!肩上抬的是何物?何人派你们来的?如实招来!”
景仁帝不悦地质问道。但质问是朝着面具一行人的,他的视线却稳稳地停在了钦天监监正脸上。
这个距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些双重瓮上,满满地都是符文。除了钦天监,还能有谁有这个本事在此装神弄鬼?!
有眼尖的朝臣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在下方开始窃窃私语。
这些双重瓮遍布符文,一看便是凶物,钦天监为何放在这大吉的祈福之日?
有胆子大的,诸如赵尚书一般的官员,质疑之声已经让全场听了个清楚。讨论声愈演愈烈,异样的眼光投来,钦天监的脸上青白交错。
他咬着牙,一面开口要为自己辩解,一年将手背到了身后。
他要干什么?
阮绮华怎么会放过他一丝一毫的动作,她蹙起眉头……
不好!
领队对身后的人一样打了那个手势,他们要将双重瓮在众人面前摔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