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蓝钰便起身离开了,出门的时候,外间没人,天还未亮,只能模糊看见不远处几个人影,他做贼心虚,躲闪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他刚刚呼出一口气,一转脸发现铜镜中自己的脸,顿时便瞪圆了眼睛。
“这这这”是什么时候变成原型的?
蓝钰庆幸自己回来得够早,否则自己就要露馅了,他盘算着时间,大概四个时辰。
他想着,效果还不错,能够骗过师娘,只是好像只有三四颗了,若有机会还要再买几瓶才好。
他没有接着休憩,并不觉得疲惫,拿起自己的玄铁重剑去练了一上午的剑,不敢去练体,那里都是些光膀子的修士,他若不脱便显得欲盖弥彰,但他肩膀上不少师娘的咬痕,实在不堪让人直视。
剑势虎虎生风,蓝钰却有些脑袋空空,思绪飞远。
某些事情不敢深思,他并非没心肝的浪荡子,做不到一边说着心中无情,一边朝着师娘发情,可是那又如何?
蓝钰很想将这些错误都推卸给系统,但他又足够清醒所以做不到,不可否认的是林砚卿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轻。
只是这里面到底有几分是爱情,便有些模糊了。
事倍功半地练剑还不如休息,蓝钰烦躁地将自己凌乱的发冠竖起来,马尾高悬,沁湿的刘海露出洁白的额头,他掬起溪水洗了一把脸,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师娘的情况
林砚卿正趴在卧榻上发呆,这寝殿的屏风换了,被褥换了,卧榻上的垫被也换掉了,但驱散不去的记忆,他觉得自己大概疯了,哪能和蓝钰继续厮混,这到底算什么呢?
他拧了拧眉,抬手揉揉有些发涨的眉心,他没再用那白巾遮住双眼,那件东西被他扔掉了,只剩下一双清润的眸子,有些无神看着某处,他这种状态维持了一上午。
从蓝钰离开,他就在思考,该怎么拒绝,或者他是不是该闭关了?
唉,归根究底也许只是他贪欢而已。
蓝钰
这名字一想起,再不是那道清冽的少年喊他师娘,也非他给他寻来的那些微不足道却精心准备的礼物。记忆变成了蓝钰趴在他耳边沉重地喘息,时不时舌尖舔吮他耳廓的酥麻,那耳畔是询问的语调、强势的问题。
“啊,真是荒唐”林砚卿唇角泛着无奈的笑,有些难堪苦恼的叹道。
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师弟,在说何事荒唐?”
林砚卿豁然朝着声源处回头,心脏狠狠一跳,仔细辨认了一瞬,确定眼前的是真墨风。
墨风径直走进他寝殿内,轻轻挑眉,低声问道:“师弟的遮目绫怎么摘掉了?”
林砚卿唇角勾起唇角,无奈一笑:“不知道落在哪了,便懒得带了。”
墨风视线扫过坐在榻上的林砚卿,他一身寡淡的白色锦袍,宽袖下露出一双修长白皙的五指拢着,带着青色的腰带,发簪也是青木色的,黛色的眉头轻轻蹙着,唇红齿白,眉眼间温柔又带着点说不出来的味道。
墨风露出一点疑惑的神情,他居然会觉得林砚卿性感。
“我择日给你做一条?”墨风便顺势说道。
“不必了,我觉得这般就挺好。”林砚卿曾经很讨厌旁人看见他这双没用的双眼,但这么多年过去,他也没那么在意了。
“行,师弟,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放在荷亭。”墨风视线落在他脸上没动,想瞧瞧他究竟有什么变化。
林砚卿疲于应对,却又不得不敷衍,贸然和墨风交坏没有好处,毕竟墨风之后的成就不容小觑,日后也许会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蓝钰匆匆从外院踏入内院后,那有些匆忙的脚步很快变得缓慢。
残云倦怠,惠风和煦,池边垂柳窈窕,枝头新芽衬着红花,温和的阳光落在荷叶上,明明是艳阳天,蓝钰却觉得有些冷。
一派悠然的好春光,荷亭中书中的两个主角正站在一起谈笑风生,逗鸟寻欢,林砚卿眉眼间含着一贯温柔的笑容,墨风那张忍俊不禁的脸上也有笑意,手还轻轻搭过林砚卿的肩膀。
蓝钰有些慌神,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凉水,那迷迷怔怔的脑海清醒了一瞬,这一幕才是正常的,一直都是他卑鄙无耻以墨风师尊的样子和师娘睡觉的,那么一夜缠绵,白天温存才是对的。
他哪里什么资格指摘?
蓝钰清醒又自厌,犹豫再三,准备无声离开,却被墨风叫住了。
“蓝钰。”墨风拧眉看向他:“规矩学到哪里去了?如今见到师尊师娘都不会主动拜见了吗?”
蓝钰只能朝着他们走去,抱拳拱手,毕恭毕敬:“师尊,师娘,蓝钰怕打搅了师尊和师娘的兴致,才这般不知礼数,还请师尊不要怪罪。”
林砚卿袖中的手指轻轻掐了掐,没有朝蓝钰的方向“看”,只是继续逗弄着墨风给他准备的礼物,两只清鸾鸟,一只羽毛艳丽,一只如同乌鸦般黑,都关在不大的笼子里,叽叽喳喳叫着,听得人心烦。
让他更心烦的那只还在说话——“那我便不多打扰了,师尊难得来一次,理应好好陪陪师娘的。”
“我与你师娘哪有那么多讲究。”墨风摆摆手,声音低沉:“这是我送给你师娘逗趣的小鸟,你且瞧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