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眼前的虫大概率是雪莱一派的。
他想起前些日子的平静,仿佛风雨欲来的宁静,一根模糊的线串联起来,亚当斯也不算蠢蛋,几乎立刻想到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芯片是雪莱故意放在家里的。
他似乎断定了自己会背叛他
亚当斯手指微微捏紧,前两天的沾沾自喜消失不见,头脑彻底冷静下来。
新的财务部部长雷亚斯叫他进入办公室,像是从未见过的陌生虫,他温和地说道:“听说你也是最新上任的?”
“是的部长。”亚当斯稳住心神,“您有什么吩咐?”
“帮我整理好这三年的军务支出数据和各个部门或者军区财务审核记录,所有的支出都要拿出凭证,没有凭证的支出项目交到我手上,可以吗?”雷亚斯询问的语气,但如果亚当斯说不可以,大概率就会被撤职了。
亚当斯笑了笑:“当然没问题。”
他庆幸的是雷亚斯没有要深究他的资历,让他继续留在这个位置,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亚当斯一下午却有些心不在焉,刷着光脑,紧跟着光脑上的新闻,有些担心又蹦出什么劲爆的消息
雪莱今夜很忙,披星戴月回家,客厅还亮着灯,雄虫坐在地毯上,茶几上放着喝空的酒瓶,他的手指在光脑上敲动着,察觉雌虫的身影,头也没抬。
酒香混杂着亚当斯信息素的味道,像是醇香的花酒,带着暖乎乎的味道。
雪莱平静上楼洗漱,换上柔软的睡衣,下楼时,亚当斯正在厨房倒冰水,透明的锥形茶杯握在指尖,修长的手指微微发白,默默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雌虫从他的外泄气息中就能察觉到雄虫浓烈又冰冷的情绪,他只作不知道,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和他站在一起,厨房明亮宽敞,半开放式的,米色的装修显得温馨十足。
亚当斯掀起眼帘看向他,酒精作用脸颊有些泛红,瞳孔黝黑,直线直勾勾的盯着他,他唇角扯动着机械的笑容:“你故意的?”
“什么?”雪莱偏头看向他。
“你早就知道他们会找上我,所以才会这么轻易让我拿到那该死的芯片?”亚当斯声音沙哑低沉。
两虫之间几乎毫无信任,互相利用,若有机会只怕会毫不犹豫地往对方心脏插上一柄剑。
雪莱雪色的睫毛微微抬起,眼底闪过一丝嘲弄,语气冰冷:“你在责怪我什么?”
他很少会在清醒不亲密接触的时候和雄虫交谈,他浑身气质冰凛,蓝色的眼瞳却噙着一丝嘲讽,“我们不是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吗?”
他书房装有监控摄像头,在亚当斯踏入书房的一瞬间,他就知道了。
“你真的在把我当狗玩呢。”亚当斯如果不是看见那熟悉的新任部长,只怕现在还反应不过来,自己被利用了。
“如果被发现是我这边出了问题,你不怕我被弄死吗?”亚当斯在剧烈的情绪起伏后,诡异的趋于了平静,盯着那冷漠的雌虫,他自然知道自己没资格怪他,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背叛。
雪莱轻轻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语气很沉:“亚当斯,所有轻而易举获得的东西,你都要承担随之而来的危险。”
亚当斯轻嗤一声,第一次看清楚这个性情寡冷的雌虫。他凑近一步,双手放在雪莱身旁两侧,对上他的视线,殷红的嘴唇勾着平静的笑容:“你现在怀着我的虫崽,不怕没有我的信息素虫崽变成智障吗?”
雪莱平淡地回答:“合成信息素虽然劣质,但也足够幼虫的发育。”
“雪莱,你好狠的心啊。”亚当斯说话间,呼吸几乎抵在一起,两虫高挺鼻梁经常会成为他们接吻的阻碍,“看着我像个小丑一样在你面前摇头摆尾,你很得意吧?”
“”雪莱并不觉得自己坑了一个年轻不经世事的雄虫有什么好得意的。
亚当斯亲昵的亲了亲他的嘴唇,带着柔软的触感,雪莱手指微微收紧,依旧无法习惯和雄虫过于贴近的行为。雄虫自顾自的记仇:“我记住了,我以后会报仇的。”
雪莱垂着眼,不认为他有什么机会报仇,腰被虫抵住,唇被狠狠吻住,咬破了他的舌尖和嘴唇,雄虫在发泄情绪。
亚当斯恨得牙痒痒,却没有对雪莱说那些难听的话,做任何发火任性的事儿,仿佛一瞬间成熟了。
雪莱的小腹已经有了小片隆起的幅度,腹部的腹肌已经消失大半,亚当斯手指抚摸着的腹部,一边吻一边问他:“为什么怀崽了不和我说呢?”
雪莱静默的和他接吻,并未回答。
亚当斯舔了舔她的嘴唇,又自顾自的回答:“是怕我得寸进尺?”
雪莱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亚当斯眼圈有些泛红,委屈得不行,自己从三等星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简直是里外不是虫的存在,他的挣扎也许在雪莱眼中不过是小丑行径吧。
他眼底的悲伤不似作伪,雪莱瞥见,许是信息素的影响下,他有些不舒服,摸了摸他的脑袋,“雷亚斯不是一个对雄虫有偏见的虫,你在他手下好好做事,不要投机取巧”
亚当斯听见他嘱咐似的话,对上他盈盈水光的蓝眸,眼底的冰冷都似融化了,也是这样的眼神常常让他产生一种自己真的掌控着雌虫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