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爱,那这份爱实在是太过于炽热、笨拙,讓她好珍惜,好心疼。
卞清聆说了一大堆,口干舌燥地终于准备收尾了,“除却我跟你提的,我还是想说一句,虽然我完完全全站在你这边,也不觉得你矫情,但樱樱,你今天用的方式有那么一点点不好。你这一招将顾应淮排除在外,也真真切切地让他痛到了。你预判了他会生气,然后利用他的生气来证明你的观点。这可能会让问题复杂化,讓他更不明白到底怎么做才对。”
“哎,谢小音音,你也终究是沉沦进爱情的蜜缸里了!”
谢祈音还在思考卞清聆的这番话,缓缓抬眸,轻不可闻地哂笑,眼神挪至远处的客厅,随口问:“不是蜜罐吗,怎么现在又是蜜缸了?”
那边闻言一本正经地回:“以你们两口子的财力来看,还得是缸比较大气。”
话音一落,两人又是默契地埋头笑。
卞清聆见这边没事儿了,很干脆地跟谢祈音说了再见。挂电话之前还不忘自己的油卡,念叨了两遍,让她别忘了过年前捎带回去。
谢祈音挂电话时水果碗也吃得差不多了,她放碗回厨房时,在橱柜角落里看到了一张沾湿的便利贴。
她一脸奇怪地捡起来,才发现这是顾应淮出差前就留下的纸条,只是她一直没看见。
上面的字迹行如流水,苍劲有力。
「宝宝,营养剂已经给你配好了一个月的份额,记得按时吃;白姨不在的时候碗就放着泡好,等我回来处理,你尽量少弯腰。等我回家。」
谢祈音怔住了。
回想起今晚上顾应淮那努力压抑情绪的沉默,她倏地心软成了一片。
顾应淮会怎么回答她呢?
好想他-
多伦多,景译北美办公大楼之一。
顾应淮神情沉冷地陷入办公椅,四周宛如凝冰了般。季明宇进来送东西时整个人惊了一跳,脑海里瞬间闪过了几件事,挨个排除后才想起自家总裁因为夫人瞒着他而一夜没睡的事儿。
看这样子像是两口子吵架了。
季明宇瞬间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撞枪口了。
他谨慎地说了两句话,然后把文件放在桌面,正准备悄悄撤退时,就被喊住了。
顾应淮眼神黑漆漆的,没什么波澜,眉宇里却凝着一分不容忽视的烦闷。
季明宇略一低头,“顾总,您吩咐。”
结果等了半天就等来一句:“给我一根烟。”
季明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只不过上回顾应淮给他的烟他私藏起来了,这会儿身上只有一盒不那么好的烟。他迅速抽出一根,认真敬烟。
火焰“啪嗒”一声燃起又消失,顾应淮慢条斯理地吸燃,偏头,吐出一缕白雾。
他姿态矜贵,整张脸隐在缭绕的烟雾中,轻轻启唇。
“我记得你之前有女朋友。”
季明宇闻言一愣,点
头回:“很早很早之前就黄了,得有不少年了。”
顾应淮掀了掀眼睑,淡声问:“你爱她吗?”
季明宇简直错愕无比,但还是认真说:“当时是爱的。”
他鼻腔里逸出一声轻哂,继续说:“那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健康的爱?”
季明宇喉结微动,忽然觉得此刻比数年前五轮面试进景译还要紧张。
思索半天,他回:“在我看来,健康的爱是尊重、信任、平等、独立、真诚、包容、责任、滋养、沟通和自由。”
顾应淮耐心听完,抽着烟,懒懒往后靠,回:“你还挺懂。”
季明宇讪笑:“不敢,不敢。”
顾应淮头发被椅背压着,他眉眼尽是倦怠,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散漫地弯了一点脑袋的位置,“怎么分手的?”
季明宇神情纠结,然后如实回:“当年工作太忙了,没时间陪她。”
“……”
那时顾应淮在集团内部还没站稳脚跟,工作强度比如今还要大,更别说跟着到处跑的季明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