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无一人可言!麟州曲思贤今日就效法先贤,死荐!”一学子双眸赤红,用力一震衣袖,以头撞门,“砰”的一声闷响,血流满面,身躯软倒,气绝朱红宫门。
早就立在一旁的十名颜家史官立刻秉笔高呼:“麟州曲思贤,以命谏阙,血证长公主蔽目塞听,真当世之贤良也!”
众学子见此,立刻红了眼,浑身颤抖,大叫着冲向紧闭的宣德门。
“奸佞当道,朝臣昏聩,均州周霄贤以血为后生开路!”
“平日袖手谈心性,临事一死报君恩!金州王明,十年科考未第,蒙受先帝特恩容岁,得以再考,今国朝如此,老朽一条残躯,死则死矣!定要去黄泉面君陈情!”
“牛马!你个奸贼,拥塞言路,党豺为虐,助人下石!可曾想过汝之子孙也有上告无门的一天!”
……
“砰砰”之声不绝于耳,转瞬之间,一十二人血洒宫墙。
牛马在城头睚眦欲裂,眼见一个接一个的书生横尸宫门,颜家呵笔郎们竟轮换着狼毫,竟蘸着鲜血在纸张上疾书。
那生生怒吼不绝,新血盖上旧血,直把宣德门前铺成血色长河。
学子怒冲冠,群体情绪一旦被掀起,便再难遏制。
傅幼振臂高呼,怒吼出声:“妖魅女主!主国一天,我大华寒门将永无出头之日!今日不言,更待何时?”
裴毓紧随其后,不知从哪里搬来人粗树干,大声招呼:“随吾开宫门,诛奸佞,杀女主!”
牛马惊惧,迅命令士兵堵住宫门,口中怒声呵斥:“你们疯了!冲击皇宫,如同谋反!”
“国将不国,留之何用!”
“奸逆当道,不除何以言公!”
“吾辈读书人,今日就用这一腔热血,让尔等名留青史!”
激愤之言此起彼伏,三根树干撞门之声不绝于耳。
正值血光冲天之际,忽闻得城南传来急雨般的马蹄声。但见百余骑金花卫金光耀城,面具上吞金兽张牙舞爪。
为将官得杨炯军令,令旗猛地一挥,刹那间弓弦绷成满月。
“放!”杨炯冷声下令。
一时间,弓如急筝,箭若泼洒,直射向城门聚集的搬木书生。
“咣啷啷”三声闷响,那些怀抱树木撞门的书生尚未及抬头,便被透胸贯脑,血花混着木屑飞溅四处。朱漆宫门本就染着斑斑血迹,此刻更似被泼了桶滚热的朱砂,直把满地碎儒巾都浸了个通透。
杨炯轻叩马镫,乌云踏碎满地血珠。那“哒哒”蹄声混着未散的血腥气,直似重锤敲打众人天灵盖。方才还激昂的学子们顿时噤若寒蝉,眼眸瞪大,满是惊惧。
战马忽在丹墀前驻足,鎏金鞍辔映得杨炯面色如霜。他垂眸扫过傅幼和裴毓二人,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感情:“本侯浴血八千里,踏破三国皇城。却不想凯旋归来,竟见尔等持械造反?”
杨炯探手按向刀柄,虎啸般的声响惊得众人腿软:“冲撞宫门者,按《军防令》当诛九族。你们既读得圣贤书,可知‘逆’字怎写?”
声平如渊,震若雷霆;语轻似羽,直摄心魄。
众皆股栗,莫敢仰视,唯喏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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