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织联系了一个中古店的老板,把首饰放在他那里寄售。
还是会感到不安的。她把高桥拉黑后,对面竟一点反应都没有,像石子投入了漆黑的死水。
往好处想,大概是被拉黑后选择回归现实生活了吧?对高桥诚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他在制药会社按说赚得也不少,但也不去看心理医生,除了基本开支就是给她花钱。纱织明白自己经常没来由地会被愤怒填满,需要找个出气的对象,但她也不是冷血到底的女人,对高桥至今所做的一切,她偶尔会想:自己如今的处境并非由他造成,把一切迁怒于他是不是不公平?高桥是她身边的弱势者,她没胆量忤逆藤原,对莲则怀有一种不明情愫……而高桥是一只漏了气的橡皮鸭子,被使劲挤压也不会鸣叫。
但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瞬就过了。
近来由于资金问题,团体活动企划陆续破产,连会社也不用去了,她没什么朋友,常常一整天都待在家里,等经纪人给她安排“工作”。没有正常工作,只能和各色男人打交道的生活让纱织失去了安全感,她的焦虑逐渐发展成了轻微的强迫症,晚上刚躺下准备睡觉就会反复想公寓门和窗户是不是锁好了。没办法,只能爬起来再检查一遍才能入睡,检查的时候甚至不敢多看窗户外面,怕又有奇怪的人守在楼下。
像生活在埋了无数伏笔的恐怖片里。
藤原的助理偏偏这个时候发消息问她什么时候有空,藤原先生想见她了。
明明一直都是这个流程,她却没来由地发起脾气——每次藤原有那方面需求了,都通过助理联系她,他是有什么癖好吗?一定要让不相干的人知道他又光明正大地出轨了?他不觉得羞耻吗?
鼓起勇气,反复斟酌,纱织回了个「让藤原先生自己来找我」。
助理没有再回复,反倒是十分钟后一个号码给她发来了消息:「不开心了?」
她知道那是藤原。
「没有」
「纱织,你需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语气是一如既往地包容忍让,冷静到让她觉得欠扁。
「是您需要吧?」
……
对面沉寂了一分钟左右,藤原坐在书房里,隔壁卧室躺着他的妻子,他思考着,用长长的手指打字:「要我现在过来看看你吗?」
她没有回复。
「纱织,我很想你,不知道你是否也想着我?」
什么想她?想操她才对吧?藤原不是有钱吗,他已经为她花了那么多资源和金钱,为什么不愿意救一下她的偶像团体?他就是算准了,知道会社经营情况不好,知道她的偶像经纪人也做不干净的中介活动,才会找上她,到底是精明的商人啊,连找女人都要看性价比。
另一边的藤原坐在漆黑的书房等待她的消息,见她久久没有回复,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