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万一粮草告急、前线大败,死的不还是我大乾将士?所以老臣斗胆,想来问问王爷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帮帮陇西。”
景淮手中捏着一颗白子,轻轻敲打着棋盘:
“此事可不好办啊,户部一粒粮食都不能运往陇西,各大粮商的渠道也被断了,按照陇西的储备,只怕撑不过两三个月。”
“正是因为如此老臣才忧心忡忡。”
程砚之面露难色:
“私底下常夫人曾经来找过老臣,试探过户部的虚实,说实在的,这一年来户部收上来不少漕粮,发数十万石粮草去陇西不成问题。
可是陛下不发话,国库的粮食就出不去。”
“老大人忧国忧民,真乃国之忠臣啊。”
景淮略微思索片刻,轻声安抚着:“程大人先回府,粮草的事我来想想办法,放心。”
“好!”
程砚之似乎就在等这句话,起身告辞:
“全靠王爷了,若是有老臣能帮忙的地方,尽管直言!”
“老大人慢走,不送!”
老大人步履匆匆地走了,独剩景淮一人冷冷地看着棋盘:
“大哥啊大哥,你的手段未免太狠毒了些。”
恰在此时,内室走出一道消瘦的身影,身穿锦衣,望着程砚之离去的背影轻笑道:
“老大人确实耿直啊,这些话若是传出去,只怕要被翊王党群起而攻之。”
别看程砚之并未参与到党争之中,可三位皇子,他与景淮走得最近,当初他加封户部尚书也有景淮从中助力。
“我大乾朝总得有几位忠臣,若都是夏甫、南宫烈那种人,大乾朝早就亡了。”
景淮摆摆手:“坐吧,跟我下完这一局。”
来人施施然坐下,他是谁?
夜家,夜辞修!
他原本是景霸手下的谋士,当初两位皇子领兵征伐东境,夜辞修随军出征,帮着他们料理了不少后勤军卒的事务。可景霸实在是搞不来文人这一套,夜辞修跟在他身边很别扭,所以这一年来他转而成了景淮的人,恰好两人幼年在一起求学,知根知底。
他可不是什么寻常的文人士子,夜家坐镇关中道,乃是朝中一大门阀,哪怕与当初的南宫家想必也不逞多让,只不过手里没那么多兵马而已。
景淮轻笑一声:
“首先恭喜你,昨日父皇已经下旨,你父亲加封工部尚书,兼领关中道节度使,算是跻身朝堂中枢了。你也顺势成了工部侍郎,京城世家大族的子弟里面,你的官位几乎是最高的。”
“还是多亏了王爷相助啊。”
夜辞修微微作揖,很是谦虚:
“翊王府那边推选的人选被王爷出手送进了大牢,否则工部尚书这个位子怎么也轮不到我父亲来坐。”
短短一句话就能说明眼下朝堂党争有多么激烈,实权要职就那么几个,谁不想安插人手?
“呵呵,你我之间,无需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