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怒火像岩浆般爆发,即便如此,残存的理智依然提醒江岚——不管她现在如何生气,如何想把那对父子生吞活剥,都不能贸然出手。
今时不同往日,这里是基地,那对黑心肝的父子有军方保护,她这样冲出去不仅得不到想要的结果,还有很大可能打草惊蛇被他们报复!
最终,江岚看着江南孟良艺等人分别上了几辆车,掉头朝基地飞速驶去。
而她一个人躲在大厅的阴影里,像一只无人问津、被人遗弃的孤魂野鬼。
江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酒店,又是怎么连夜给自己订了机票回到安省的。
总之整整一路,她脑子里全都是那个带着礼帽身形瘦高的男人,还有孟良艺嘴里自然而然说出口的那句“汪铎”。
江南被众星拱月围在中间的画面,孟良艺和汪铎的互动,他们三人平静的侧脸,还有那些压不住的恶意猜测在她脑海中反复打转循环,折腾得她不得安生。
到了实验室已是深夜,江岚“砰”得一声暴力推开了实验室的门,游魂似的飘了进去。
她不知道该去哪儿,但多年科研的习惯让江岚下意识来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实验室里还有人。
是她的二徒弟关容,好像正在操作台整理数据,现在被暴力的开门声吓得浑身一惊。
看到江岚,关容眉头立刻蹙起,眼底藏着压不住的不满:“老师!您这十天到底去哪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光刻机项目已经进行到最关键的地方您这是在干什么,知不知道会耽误大家多少时间!”
放在从前,关容绝不会用这种语气对江岚说话。她们毕竟是师徒,而且关容需要江岚出色的科研能力。
但自从两人撕破脸,她逼着江岚欠下那些“丧权辱国”的合约,实验室又被张廷趁机窃夺,关容自身难保又压力巨大,对江岚根本没有一丝耐心,甚至谈得上厌恶。
这次江岚不告而别一走走了十天,更是让关容压在心底的不满和焦虑彻底爆发。
她生气,江岚更气。
如今她就像一条脱轨失控的列车,恨不得轰隆驶过撞死所有对不起自己的人。
当初她也曾尽心尽力教过关容,把她当做亲近的徒弟,所以才加入光刻机实验室。
可关容干了什么?
她利用自己辱骂自己,甚至趁火打劫逼自己欠下那样堪称“耻辱”的条约!
她现在没办法拿江南和汪铎如何,但关容,这个如今跟她一样无处可去的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质问她!
江岚抬起猩红的眼眸,眼底满是恨意和挑衅。
“我去了哪里需要向你汇报吗?!”
“关容,你搞清楚你的身份!谁允许你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实验室负责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