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宫绫看着袋子里沾满自己鲜血的石头,不说话,任由他将袋子塞进她的书包,“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活过来吗?”
黑泽阵拉拉链的手一顿,“你自己知道原因吗?”
雨宫绫摇头,“我不知道。”
“那不就行了,我好奇又有什么用。”
天边泛起鱼肚白,天要亮了。雨宫绫更清晰地看清黑泽阵的眼睛,比起随处可见碧绿色叶子,她突然觉得他的眼睛更像是只在书上见到过的翡翠,稀有而珍贵。
“你会害怕我吗……觉得我是怪物之类的?”
“怪物吗?确实有可能,但不也挺好的,这样你就死不掉了。至于害怕……雨宫绫,你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我害怕的吗?”
即使不知道因为什么莫名其妙原因可以复活,但也只是一个脆弱的、笨笨的孩子。
另一个自认为自己要聪明些坚强些的孩子这样想。
“我原先以为人死了,时间就会停止的,可时间并没有因为我而停止啊。”雨宫绫又想到了黑泽阵斩钉截铁的话,她指了指东边的太阳,“看,太阳出来了。”
“嗯,时间不会停止,但本来你应该是看不到日出的。”
“那我应该珍惜吗?”
“日出吗?没什么好珍惜的。”
雨宫绫垂下头,看着地面上暗红的血迹,或许有几滴“滴答滴答”的时间,掉落进她看不见的缝隙,黑泽阵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他把一开始从包装袋里掏出来的怀表递给她。
“不过既然看到太阳了,那就再等等月亮吧。”
……
月亮什么时候会来。
月光把屋内的一切都照得明亮、洁白、一尘不染。
床上熟睡的银发男人被惊醒,枕边早已不会转动的怀表永远指向十二的位置。
他沉默地把怀表锁到抽屉里,下床拉上窗帘,堵住像洪水一样泛滥的月光。
手机响起,是来自贝尔摩德的简讯。
“又帮了你一次,这次也不说谢谢吗?”
……
凌晨三点的酒吧。
上了一天班的安室透面对着正在发短信的贝尔摩德,试探地开口,“琴酒吗?”
贝尔摩德好笑地看着已读不回的简讯,放下手机,拿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
“波本,不要随便打听别人的私事。”
他指了指贝尔摩德的那杯蒂塔酒,“抱歉,那我打听点公事?”
“你说蒂塔酒吗?”贝尔摩德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你没听说吗?她和莱伊那个家伙一样,都是FBI的卧底。”
安室透皱了皱眉,“琴酒发现的?”
“不,是朗姆,但是人是琴酒杀的,暴露得太快了,真是有点可惜呢。”
安室透轻笑一声,“听上去你很舍不得她啊?”
“毕竟是个很可爱的孩子。”贝尔摩德举起酒杯,透明的蒂塔酒在灯光下折射出粼粼的光,“就像它一样。”
“也像它一样。”贝尔摩德的指甲敲在安室透的杯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杯中的水,“开车来的,要送你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