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壶、射箭、击鞠就没有她玩不来的。
直到大家开始打马球。
这就很难参与进去。
尽管没人反对她骑驴,但是驴反对被她骑。
它根本无法融入一堵堵围墙般高大的马群。
“你们玩吧,我正好累了歇一歇,我这还有毽子和百索呢。”虞兰芝从来都不是个扫兴的人。
姐妹们陪她说了会话,纷纷上马,别提多潇洒。
虞兰芝踢了会毽子,在心里默默数到一百,果然陆宜洲十分“偶然”地路过。
他哈哈干笑,“我说,你怎么一个人玩?”
“你不也一个人,打你的猎去。”
陆宜洲听不见,他耳朵很难听进不想听的话,还假装很熟的样子与她攀谈。
虞兰芝干脆做个好人,也不揭穿,任由他赖在护栏外。护栏内璃娘裙摆飞扬如蝶,策马奔腾。
这色胚说不定正拿眼偷觑。
狗胆包天。
不过他敢于主动接近心中的人,已经比她强百倍。
不像她,如今是个懦夫,对上梁元序只会紧张,莫说凑到附近,打个招呼都张不开嘴。唯恐脑子不清醒,说胡话做糊涂事,犯下禽兽不如的错。
大大咧咧的虞兰芝,到底还是因梁夫人的口无遮拦留下阴影,认知到自己的资质平平,以致她在陆宜洲的冷嘲热讽中格外敏感,却又理屈词穷。
这份隐秘的自卑被她完美粉饰,却也益发排斥陆宜洲。
但偏要笑着面对,从容不迫与他你来我往。
唯有从容,才让她觉得自己没输。
一盏茶后,陆宜洲攥着百索的一端,配合另一端的春樱抡起来,一圈又一圈。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跑过来做这么傻的事,可是芝娘要求了,便也只能照做。
再说,不答应的话势必又要得罪她。
虞兰芝一个助跑,开心地跳进百索范围,“快点快点,你俩没吃饭呀。”
此时的她玩了一头汗,已经卸下碍事的斗篷,只穿了件单薄的束腰胡服,一蹦一跳的,陡然转过身,面对面,鼓着粉腮,瞪陆宜洲,教训道:“能不能专心点公子爷,你胳膊举那么高,春樱跟不上。”
少女婀娜的身形每一次轻盈地跃起,淘气的,撩拨的,清风里飞扬,在呼吸间,在他眸中,点燃了,觉醒了。
这种不合时宜地觉醒让他无比狼狈。
陆宜洲的神情逐渐古怪,慢吞吞别开眼,没有回应她。
还挺桀骜的。虞兰芝心里想。
跳了一会,她要喝水,春樱掉头就去马车上取。
陆宜洲把斗篷递给她,淡淡道:“穿上。”
“我热。”她不要。
“等会他们打猎回来,你不要再跳百索了。”
“为什么?”
“因为……”他停顿,看着她,目光幽深,“你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