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步伐沉稳,配合默契,一个掩护侧翼,一个直逼傅皓言所在的位置。
傅皓言瞳孔猛缩,身体本能后退一步,右手迅速拔枪,枪口对准冲在前的黑衣人。他扣动扳机,枪声被消音器压成低闷的响动,子弹擦着黑衣人的肩膀掠过,嵌进墙壁。
黑衣人身形一晃,毫不迟疑地扑上前,另一人从侧翼包抄。
傅皓言咬紧牙关,趁着空隙翻身滚向沙发,单手撑地,另一手抓起手机,飞速按下王领事的号码。
电话刚接通,他急促低喊:“中东,酒店,哈桑的人—”话音未落,侧翼的黑衣人一脚踢飞他手中的手机,屏幕碎裂,摔落在地。
“别动!”黑衣人低吼,枪口抵住傅皓言的额头。傅皓言目光冰冷,手中的枪还未放下,他在寻找最后一丝反击的机会。
但身后又冲进两人,四人合力将他死死压住。他的手臂被反扭,枪被夺下,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刺耳。
傅皓言剧烈挣扎,肘击狠狠砸向一人的肋骨,换来对方一声闷哼。可人数优势碾压一切,一人用膝盖顶住他的背,另一人迅速用绳索捆住他的双手,勒得他手腕生疼。
黑衣人动作粗暴,扯住他的衣领将他拽起,拖向门口。
“哈桑要见你,傅先生。”为首的黑衣人冷笑,语气中透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傅皓言被推搡着,踉跄迈过服务员的尸体,鲜血的气味刺鼻。
他扫了一眼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镜头已被破坏,只剩一团焦黑。
他们将他塞进一辆早已等候在酒店后门的黑车,车门重重关上,引擎轰鸣。黑车疾驰而去,轮胎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水花,很快融进夜的寂静。
……
姜静白跪在焦黄的沙地上,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滴在被硝烟熏黑的绷带上。她的手指熟练地缠绕着绷带,包扎着面前年轻军人的残腿。
血已经止住,但那条腿只剩半截,断口处皮肉翻卷,触目惊心。军人的脸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眼神却死死盯着手中的照片。
“这是你妻子?”姜静白轻声问,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减轻他的痛楚。
军人点了点头,粗糙的手指摩挲着照片上女人的脸庞。军人喉头滚动,低哑地开口:“对,她……怀孕了,七个月了。”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可我,可能回不去了。”
姜静白手一颤,针尖差点扎进自己的手指。她抬起头,望向远处的战场,硝烟还未散尽,空气中混合着焦土和血腥的味道。
几辆被炸毁的装甲车歪斜在沙丘旁,残骸冒着黑烟。她来中东战场已经四天,见过无数伤员,断肢、烧伤、内脏破裂……可她还是无法习惯,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别这么说,你会回去的。”她低声安慰,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意,“你得回去看你的孩子,给他讲你有多勇敢。”
军人苦笑着摇了摇头,眼神黯淡:“勇敢?不过是条命罢了。能换她和孩子平安,我这条命也值了。”
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向姜静白,“你呢?医生,你为什么在这儿?这种地方……不该是你待的。”
姜静白一愣,她垂下眼,手中的绷带微微颤抖。她咬紧唇。为什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