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愣愣地,哭声却渐渐止住了。
这时,孩子的母亲也挣脱开,跑了回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姜穗穗扶起她,又看向那几个官兵。
“他们只是饿坏了的孩子和妇人,用不着这么粗暴吧?就算要驱离,也该看着点人。”
那几个官兵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尤其是看到她身后虎视眈眈地护卫时,气焰消了不少。
“上面吩咐,不能让流民进城滋事……”
“我知道。”姜穗穗打断他,“但他们现在只是需要一点吃的,和安全的地方。把人往死路上逼,只会让事情更糟。”
她说完,不再理会那些官兵,对那妇人放柔了声音。
“带着孩子,去城外吧,也许……会有人施粥赠药。”
妇人千恩万谢地带着两个孩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姜穗穗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沉甸甸的。
一块糖,几句安抚,解决不了任何根本问题。
她重新上了马车,脸色有些凝重。
春雨担忧地看着她:“夫人……”
“没事,走吧。”姜穗穗放下车帘,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进了济世堂,那股在街上感受到的压抑气氛更重了。
药铺里看诊抓药的人不多,伙计们也都没什么精神。
陈掌柜一看见她,连忙迎了上来。
“周夫人,您可算来了!”
姜穗穗看他神色不对,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了,陈掌柜?出什么事了?”
陈掌柜叹了口气,将她引到后堂,压低了声音。
“夫人,您是不知道啊!昨晚那些流民被赶出城,好多人都聚在城外南边的破庙和荒地里。今天一早,就有人跑来求药,说那边好多人病倒了!”
“天冷地冻的,那些人又饿又乏,风餐露宿,不少都染了风寒,还有些上吐下泻,甚至有受伤发热的……可咱们药铺……唉,送去一些,杯水车薪啊!而且京兆尹那边下了令,不许流民随意入城,咱们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去……”
姜穗穗眉头紧锁。
她是大夫,听到有人生病没药治,心里就像有把火在烧。
“陈掌柜,不能等了。”
“有多少人病了?大概是什么症状?我们库房里治风寒、止泻、清热解毒还有外伤的成药和药材还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