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认识秦承廷,并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什么永劫毒之事,而他自己也一直不知。直到我被困地牢的第二年,他才开始取血。”
秦安澜一愣:“那他这些年是如何控制永劫毒的?”
“是林贵妃,也就是现在的林太后。”谢昭愿道,“林太后每个月都会请秦承廷进宫用膳,其中必有一碗血燕羹。”
秦安澜有些诧异:“所以秦承廷一直不知永劫毒之事?”
谢昭愿缓缓点了点头,眉头皱起:“他在取我血时亲口告诉我的。”
秦安澜沉吟片刻,道:“皇室男子,只有在成婚后才会被告知永劫毒之事,在此之前一般都是其母亲按期送血药控制。”
“谢家女的特殊之处,也是在回门那日,谢家才会将两族羁绊告知。”谢昭愿的眼中满是嘲讽。
那样一来,即使谢家女子不愿,也已经木已成舟,再难改变了。
“对不起。”秦安澜低哑出声,苍白的脸容上尽是亏欠与愧疚之色。
谢昭愿抬起眸子,迎上他那歉意满满的眼睛,心陡然一沉。
他身为皇室之人,却从未想过借他人之命续命,又何错之有?
“方才我的手串预警,看到御医在为秦承廷请脉,说他龙体康健,秦承廷还将林太后送去的血燕羹给倒了。”
话题过于沉重,谢昭愿言归正传,将方才手串的预警告诉秦安澜。
秦安澜眸光一凛:“你的意思是秦承廷确实解毒了?”
谢昭愿点头:“手串预知向来准确,况且秦承廷并不知我们会得知他的情况,所以他不会故意做出这般姿态。”
帐外传来巡逻士兵的脚步声,火把的光亮透过帐布映在两人脸上,忽明忽暗。
秦安澜沉默良久,然后定定地看着谢昭愿:“即便如此,你觉得秦承廷会真的把解药给我吗?”
谢昭愿自然明白他的顾虑,但她没有选择。
“我要再去见一下秦晏之。”
“不行!”秦安澜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还不明白吗?这就是他们设的局,等着你自投罗网!”
谢昭愿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如果解药真的存在,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试一次。”
“谢昭愿!”秦安澜暴怒地打断她,肩部伤口因激动而崩裂,鲜血瞬间浸透绷带,“你就这么想让我欠你一条命?”
“我不要你欠我!我只要你活着!哪怕你恨我!”谢昭愿也提高了声音,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尽量不让它落下来。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帐外守卫的脚步声立刻停住,然后又识趣地远离。
秦安澜像是被烫到般松开手,眼中翻涌着谢昭愿读不懂的情绪。他别过脸,声音低沉而疲惫:“出去。”
谢昭愿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收拾好药箱退出大帐。
夜风扑面而来,她才发现自己脸上早已泪痕交错……
三日后,秦安澜肩伤逐渐好转,却对谢昭愿避而不见。
她每天按时送药进去,他都一言不发地喝下,然后继续处理军务,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直到第五天夜里,谢昭愿正在药帐整理药材,帐帘突然被掀开。
她抬头,看见多日未与她说话的秦安澜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