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又坐到灶台后边,跟正在烧火的赵婶聊天。
“老姊姊,那两套衣服烧干净没?”
赵婶朝灶堂努努嘴,往里头加了把柴,“都在这里头了,一点灰都不剩!”
刘老太往里头看看,确定看不到一点点布料才放下心来。
“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脑子,想出这么个办法,叫那歹人以后都翻不了身!”
赵婶狠狠捅了捅灶堂里的柴火,就好像那是贾秀才的身体。
刘老太叹气,“是他逼俺家忍冬在先,若不想个办法脱身,她以后咋活?小豆子以后咋活?”
赵婶点点头,往灶堂里头贴了几个地瓜,“不过今后你的名声在村里算是坏了,可想过以后咋办?”
刘老太摆摆手:“俺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名声不名声的,不在乎那个?今后俺就拼命赚钱,给几个闺女攒攒嫁妆,等她们都出嫁,俺就能入土为安咯。
对了,俺跟你说的,多存些水你记着了没?”
“放心,俺听着了,家里水缸水桶都装满了。俺昨儿也跟牛花花定了两个桶,他过几日给俺送来。”
“那就成。”
日头渐渐毒辣,里正家柴房里关着的贾秀才已经嚎了一上午,现在估计嗓子喊冒烟了,声音越来越微弱。
刘保山怕他渴死饿死,给拿了两个野菜饼子和一碗水。
贾秀才从昨夜到现在粒米未进,一看到吃的,不管不顾就往嘴里塞。
野菜饼子粗糙,咽下去本就拉嗓子,他一顿猛塞,噎得他直翻白眼,赶紧用那碗里的水顺顺。
结果一入口,才发觉那水也是一股土味,但不得不喝呀,都要噎死了。
吃过饭,喝了水,他觉得精神头又足了,卯足劲开始骂。
村口来了一辆马车。
这在小小的刘家庄是非常罕见的事。
毕竟,全村穷到只有一辆牛车和一辆私人驴车。
马车非常显眼,一匹高头大马,后面套了一个棕色的榆木车厢,没有额外的装饰。
单单那匹大马,就足以惊到田间地头干活回来的村民。
“那马车不会是来找昨夜那个歹人的吧?”
“俺听他喊了一天了,说什么他舅舅是县丞,估计就是来接他回去的。”
“那里正完蛋了肯定,刘桂芬也落不得好,说不定都要被抓走!”
“昨夜俺也在,不会也被抓去吧?”
车夫见到了人,立即勒马下车,给面前的妇人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