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臣等愚钝…若,若接下来渡江之战,臣等还能立下上阵上获之功,是否……是否还能继续勋转获功?”
刘禅闻言一笑,肯定地点头:
“自然,勋转之制既已定下。
“只要能立下新功,自有对应的勋转等着你们。
“朕,国家,绝不吝赏赐!”
得到天子的亲口确认,那都伯及周围听到对话的鹰扬府兵眼中瞬间燃起更加炽烈的战意。
机会就在眼前。
更多的田亩、更高的勋爵、更光明的未来,都需要用胜利,用敌人的脑袋来换取!
“陛下放心!臣等必不辱命!”那都伯轰然应诺,声音斩钉截铁。
刘禅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他们继续登船。
魏起再次对天子行了一礼,旋即转身大声催促部下:
“快!都利索点!别再磨磨蹭蹭的!让吴狗们尝尝咱们大汉鹰扬府的厉害!”
府兵们轰然应诺,既迅捷又有序地踏上前来接运的船只。
刘禅驻立舰首,目送船只离岸。
江流奔涌,千帆尽动,肃杀之气弥漫江天。
…
汉军江南大营,连绵的营帐已然立起。
刁斗声声,巡营的士卒脚步声沉重又富有规律。
伙夫埋锅造饭的炊烟袅袅升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粟米混着咸菜、豆豉的香气。
一处较为宽敞、显然是刚刚平整出来的空地上。
几百名汉军将士围坐成数圈。
他们刚刚渡到江南,脸上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肃然。
因为在他们面前,站着一个年轻的士子。
这士子名唤杜迁,长沙人士,其家族在荆州沦陷时仓皇西逃入蜀,与吴人有破家之仇。
因通晓文墨,略知兵事,又怀着对吴地的深切痛恨,经丞相府考评选拔,成了大汉军中最近新设的“宣义郎”。
此刻,他身着一件略显宽大的青色袍服,与周围顶盔贯甲的军汉们格格不入。
手中则紧紧攥着一卷最新送达的《大汉军闻》,神情有些紧张。
“诸位……诸位将军、弟兄。”
杜迁开口,他的官话带着明显的荆南口音。
虽不像关中雅音那般拗口,但也与蜀中通行的语调略有差异。
“今日……今日的《军闻》增刊到了,卑职……卑职奉命,为诸位宣讲。”
在一群厮杀汉面前,这个斯文的士人有些发怵,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洪亮、更坚定些。
人群微微骚动了一下。
这种场面,对于这些大多行伍出身、习惯了听上官直接下令的军官们来说,仍有些新奇和不自在。
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
有人抱臂观望,有人低头搓着手指上的老茧。
也有人像魏起一样,微微前倾身体,显露出倾听的姿态。
杜迁深吸一口气,像是给自己鼓劲,然后展开了手中的纸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