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自称被逐出家谱,不得以王为氏的王氏人登门,被一脸“原来是这么个王氏非王氏”的呼引入府中。
呼请这位王氏非王氏稍待,他去找主君回来。
自从主君买下虎熊坊这栋宅邸,天天在虎熊坊串门。
不到半个时辰,长安君赶回,与等待多长时间就忐忑多长时间的王氏非王氏会面一个多时辰。
王氏非王氏离开时,笑容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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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日的清晨,天色未明,丞相府的黄铜灯盏已经点亮。
熊文披着单衣坐在案前,指尖在竹简上轻轻敲击。
案头堆积的文书几乎要遮住他的视线,最上方那卷“河东旱灾急赈”的奏报已经晾了整整三天,朱批用的丹砂砚台干涸得裂开了细纹。
“主簿!”熊文提高声音唤道,带着不好的几分情绪。
年迈的主簿公孙稷佝偻着腰,慢吞吞地从外间走进来。
老人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手里捧着一盏微弱的油灯,昏黄的光映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显得格外苍老。
“丞相有何吩咐?”公孙稷的声音沙哑,像是许久未曾开口。
“调河东郡的粮册来。”熊文头也不抬地说道。
公孙稷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
“回丞相,管粮册的令史告假了。”
熊文手中的笔顿了一下,终于抬起头来:
“告假?何时的事?”
“昨日。”公孙稷低声道:“说是家中老母病重,连夜赶回频阳去了。”
“频阳”二字,老人的语气似乎重上一些。
熊文面色微沉,频阳……真是个好地方啊!
若没有影射,那频阳距咸阳不过一日路程。便真是急事,今日也该回来了。
熊文没有说破,继续问道:
“那就叫掌固去取。”
公孙稷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掌固……昨日去骊山核验王陵石料了。”
“王陵石料?”熊文的声音陡然提高,怒气难以遏制:“那不是少府监的事吗?什么时候轮到我丞相府来管了?”
“是,但少府昨日派人来说,急需熟悉度量之人,便将掌固借调去了。”公孙稷抬着头,面色寻常,就好像这只是一件小事。
熊文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冷笑一声:
“备用钥匙呢?”
“在丞管手里。”公孙稷对答如流:“丞管前日染了风寒,至今未愈。”
熊文猛地拍案而起,案上的竹简哗啦啦散落一地。
这些老秦贵族出身的中层官吏,动向就像经过精密计算,永远在最关键的时刻缺了那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