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嬴子想要的。
“嬴子想要的是一时,不是一世。”她在嬴成蟜鼓励的眼神中说道,口吻满是肯定。
出乎她意料的是,嬴子这次没有点头,而是摇了摇头。
“捂住自己的耳朵,去盗钟自然是盗不出来的。”嬴成蟜走到她身边,一手捂住她的一只耳朵,一手捂住自己的一只耳朵:“那,这样呢?”
少年自以为温暖的笑:
“把所有人的耳朵都捂住,钟不就可以盗出来了吗?”
这是白日,李一宫内没有点灯。
两人所在的位置距离墙壁有三尺,阳光只照进屋内二尺,没有一丝金色落在嬴成蟜身上。
但在这一刻,少女眼中的嬴成蟜笑得威严,遍身金光,犹如天帝。
“这不是盗。”少女声音有自己都没发觉的颤抖:“这是明抢。”
嬴成蟜思索片刻,无奈地道:
“若是要给你解释清楚,话就太长太长了,而且我不确定你能否听懂。
“如果这个认知不会耽误你将竹简交给相夫习子的话,那你就这么认为吧。”
知道自己想错了,但不知道自己哪里想错了的田颜仰起脑袋,轻呼吸两下平复心绪后,说道:
“我的时间很多。如果嬴子也有时间的话,我希望能知道为什么。
“还有……师长说过,这个世上没有真正的平等。”
“除了死亡。”嬴成蟜极为顺畅地接道,就像是齐公主遗漏了四个字。
“……我会将竹简送到相夫习子的手中,即便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作用。与之相比,我更看好嬴子立的新法。将法令自百姓头上悬到贵族头上,这份平等要比姓氏合流好的多,比稷下学宫的学子服要好得多。”
“这就是另一个道理了,我将其称为理论与实践,你姑且可以当做名与实来理解。简单来说,就是没有理论支撑,在选对方向的情况下,实践很快就会碰壁。若是没有选对方向……实践就是无用功。”
“嬴子很赶时间吗?”
“那倒也没有,我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很有空。”
“那嬴子可以给我一些时间吗?或者说,一些耐心。父王很重视秦国,很重视嬴子,很重视田颜。教会一个田颜,就教会一个齐国。”
“所以……教会你,就能得到齐国,对吗?”
“不对,但有这个可能。”
“既然今天聊到这里,那我就冒昧的问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清楚,你为什么可以接受齐国灭亡,甚至……促成齐国灭亡。”
“嬴子确实很冒昧。”
“抱歉,那我们说回之前的话题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到你听懂的模样了。”
“请嬴子准备一面铜镜,我也想看到我那时的样子。”
————
数日后,夜。
李一宫,后室。
大床上,芈凰躺在嬴成蟜怀中,抱着嬴成蟜的腰:
“你是说……你和那位齐公主这些时日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只是一个讲课,一个听课?”
这么热的天,两人都穿着贴身内衫,多亏了墙壁四角堆放的冰桶。
冰桶中满是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