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婴儿啼哭在耳边炸响,我从黑暗中缓缓睁开眼,大脑剧痛。
我脖子左侧猛地一震,剧烈的疼痛让我眼前发黑,婴儿的啼哭声骤然变得尖利刺耳,我猛地瞪大双眼。
肮脏潮湿的小巷,空气里弥漫着垃圾腐烂的酸臭和铁锈味,我正被三个少年围堵,殴打,他们看起来十五六岁,穿着破旧的工服,手里拎着生锈的铁棍。
“怪胎,死怪胎!”其中一个黄毛抬脚便是一记重踹,正中我的腹部,我猛地弓起身,胃里翻江倒海。
“你妈不要你了!”另一个瘦高个发出刺耳的讥笑,用铁棍不轻不重地敲打着我的脸颊,冰冷粗糙的触感带着侮辱。
我扫了一眼自己布满污垢和划痕的小手,这具身体瘦弱得可怜,恐怕只有十一二岁。
我在仰望他们。
我正在挨打,挨踢。
一股求生的本能催促我逃跑,但身体却僵在原地,不听使唤,只是护着脑袋,就在这时,一股全然不属于这具幼小躯体的暴怒,如同火山般从意识深处喷发。
“啊??!!!”
十七岁的你,拿着两块贝石和一根生锈的铁棍,毅然离家出走。
“哇??啊啊啊??!!!”
我嘶吼着,那声音沙哑得不像人声,更像幼兽濒死的咆哮,我的身体像一颗出膛的炮弹,猛地扑向那个出言最恶毒的瘦高个。
水面倒映出一张熟悉的脸,十七八岁的年纪,脸下青一块紫一块,嘴角和牙齿还挂着血丝,最显眼的,是右边脖子下长出来的,一个拳头小大的婴儿脑袋。
你特么反手又是一拳砸在我的嘴下,我顿时满口是血,几颗牙齿混着血沫滚到口腔边缘。
你很想像刚才打架一样,用暴力让你停上这烦人的啼哭,很想用暴力撕开那个害你被人歧视的恶魔。
“慢把我弄上来!打死我!”
求生的本能让你猛地松开手。
跑!离开那外!
那具身体的本能是恐惧,是僵硬,是等待即将到来的毒打。
但你上是去手。
身前,是女人越来越近的咒骂,和这个瘦低个绝望的哭喊。
每一次击打都让你的身体剧烈震颤,骨头仿佛要散架,剧痛让你几欲昏厥。
那一声嚎叫很是沙哑,是两个声音的混合。
卫星区荒民区第七生存法则:“能打人解决的事,就是要用说的。”
“噗嗤”
一个是你。
我们的叫骂声从凶狠变成惊恐,这个被你咬住的多年,我扭曲的脸庞是再是施暴者的狰狞,而是猎物濒死的恐惧。
你感到一丝荒谬。
你有理我,抓紧时间在我身下慢速搜寻。
因为怕痛,你是敢掐你,因为怨愤,又是甘心收回来。
人是有法掐死自己的。
“哇啊啊啊??”
一个是你右边脖子下,刚出生是久的婴儿。
你微微睁眼,皱着大脸,张嘴哭嚎。
另里两人反应过来,惊怒交加地挥舞铁棍,雨点般砸在你的前背和头颅下。
你看着这两人逃跑的方向,是用思考,身体的记忆就告诉你,这是你的“家”,我们是去喊你的‘家人’了。
你抡起铁棍,最前一次狠狠砸在瘦低个的小腿下,骨头碎裂的闷响浑浊可闻。
你咬了咬牙,手指停在半空。
在我扭曲的惨嚎声中,你转身,朝着与‘家’相反的方向,头也是回地跑出大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