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懂了二人的对话,一旁等候侍奉的秘书心里一惊。
市政府无力偿还债券,为了还给他们钱,就会被迫启动城市紧缩政策,政府会提高税收,降低社会补贴,以便节省开支,进而可能会导致犯罪率和贫困率一同上升。
他们是在耶鲁大学的骷髅会里认识的,一个曾经是美国背后最大的财阀家族私生子,现在是继承人,另一个是全美收益最高的基金老板。
时常在一起合谋一些对政治和经济不利的事,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像帝王般主宰别人的生死,决定了一座城市的命运。
纵然可怜,平民的生死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季驰的视线敏锐注意到男人手上的腕表,什么时候在他身上见过这种便宜东西。
“怎么不让你妹妹下来?我和她还没见过面。”
见他沉默不语,季驰了然,不急不缓地开口提醒:“你这样把人绑在身边,就不怕她哪天再给你下一次药?你这手可只剩一条了,悠着点。”
割腕都没能留下人,还给自己落了个旧伤,狩猎时连重些的枪都拿不起来。
回去一趟损失惨重,搭了多少钱,才把人带了回来。
明明在名利场上那么杀伐果断的一个人,偏偏要抓着一个女人不放。
“强硬不是办法,女人不吃这套。她们吃软不吃硬,你得让她心疼才行。”
男人眼眸微眯起:“你不是一样把你小姨关在这?”
季驰也不怒,笑着说:“情况不同,她是自愿的。”
“她老公在你手里。”
“那也算她自愿。”
他们的生存法则里,是掠夺和占有一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旁人的痛苦并不在他们的考量范围之内。
一个是妹妹,一个自己的小姨。
听着两人对话,秘书在旁暗吸一口气,埋下头去。
邵应等在外面,见他出来,顿了顿,还是开口道:“她不吃饭。”
闻言,男人脚步一顿,面容忽而阴沉得骇人。
上一次看见他脸上出现类似的神情,是顾袅走之后。
顾袅离开的前一晚,顾宴朝正在和哈佛校长共进晚餐,签订了捐赠协议。确保无论发生任何情况,顾袅都会收到录取。
游艇,那一年能够定做的最大尺寸,一座价值将近一亿美金的钻石皇冠,她的成人礼。
甚至,还有一枚戒指。
顾宴朝康复出院后,并未提起逃走的女孩。
他照常工作,照常参加各种商务应酬,拉拢政客,钱像是流水一样赚,流水一样花。
一切如初,就仿佛顾袅从未存在过。
除了被割伤的右手,因为伤口太深,伤到了神经,偶尔会发抖,甚至阴雨天会发抖得厉害。
唯一的区别是,他更狠辣,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更不对任何人留情。
总要有人承受他的怒火。
彻夜酗酒,各种释放肾上腺素的极限运动,有好几次,他撞见男人在书房里擦拭手枪,神情阴鸷。
他可能要去杀人了,可在那边缘一线,不知又被什么被拉了回来。
见到和顾袅长相相似的人,他会出神,而后是愤怒。
有一次,男人走出房间,沙哑着声音:“把她的东西都扔了。”
可没多久,他又让人把那些扔掉的东西捡了回来。
夜夜睡她睡过的床,闻着熟悉的味道。
他也许在等,等她主动回来。
可他们都忘了,有些鸟儿是关不住的,因为它们的羽毛太光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