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越来越亲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棚子里待久了的缘故,也有点被驯化,不再是总想要飞走,偶尔听见棚子外的动静,还要凑到缝隙处看。
遇到邻里村民过来打招呼,小六还会叼起小树枝,凑过去要和他们玩。
“这鸟真亲人。”傅奚棠点评。
舒悦摸着朱鹮的羽毛,同站得远远的傅奚棠说:“朱鹮就是这样一种鸟,生活得离人很近,吃住都是。”
傅奚棠说:“这很危险。”
“是的,所以才有我们现在的工作。”
朱鹮大部分时候都以农民稻田里的伴生动物为食,为了照顾朱鹮,青栖源的村民都不用农药。对此,政府给予了相应的补贴,但光往政府的兜里掏钱可不行,这才有了青栖源保护地景区项目。
走访的这几天,舒悦都打听明白了。
等景区建成,村民都有分红,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天,村民见了他们,各个都笑脸相迎的原因。
谁都希望能过好日子。
既能保护生态,又能有钱拿,何乐而不为呢?
舒悦也知道,这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不简单。周淼一提就头疼,又庆幸地说,反正这些不归她们来管。最后拍板做决定的人是季时意,她的手下,也有的是替季时意出谋划策的人。
想到季时意,舒悦的思绪飘了一瞬。
朱鹮的叫声把她的念头拉回来。
她看着傅奚棠,见傅奚棠虽然冷着一张脸,但看向朱鹮的眼神里有着不遮掩的好奇,便邀请道:“傅队,你要不要和小六玩玩?”
傅奚棠摇了摇头:“不必。”
她很有自知之明:“我这个人,一向不讨动物喜欢。”
舒悦好奇:“为什么?”
傅奚棠:“这你要问动物。”
见舒悦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傅奚棠抬腿,往小六的方向走了一步。
小六立刻嗒嗒地跑开了,躲到棚子最里面,跟见了鬼一样。
傅奚棠耸耸肩:“你看,我就说吧。”
竟还真有这件事。
舒悦一下想到,季时意也曾经说过,十一不喜欢傅奚棠。
好神奇啊。
傅奚棠怎么做到的?
傅奚棠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什么疑难杂症,被舒悦用目光狠狠研究了一番。舒悦的目光不炽热,不扰人,但也足够叫傅奚棠难以招架。她觉得舒悦再看一会,可能会想把她解剖了。
“我回房休息。”傅奚棠说,“有事就叫我。”
舒悦点点头,目送着傅奚棠上楼。
老实说,之前她还以为傅奚棠这个人很难相处呢。毕竟她长了一张凶巴巴的脸,看人说话的时候,因为个子高的缘故,总能给人压迫感。
可这几日相处下来,舒悦发现,傅奚棠其实人很和善,话虽然很少,但没什么脾气。偶尔的时候还有点迷糊,舒悦已经不只一次看见她走到门边没看路,撞上门槛了。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想发消息给季时意,告诉她,原来傅队还有这样一面。
指尖都点开季时意的头像了,犹豫一会,什么都没发出去。
聊天窗口里,她们的对话停在季时意离开那天。
舒悦顺着季时意的头像点进她的朋友圈。
干干净净,半年可见,一条内容都没有。
她收起手机,又陪小六玩了会,给她喂了饭,牵着她在院子周围散步。
别人都是遛狗,就她遛鸟。
懒懒散散地走了大半圈,往回的时候,小六忽然不动了。
尖尖的喙和黄黄的眼睛齐齐盯着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