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别想了。”季时意伸出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将她的魂唤回来,“逗你的,现在这样也很好。一个称呼而已,你怎么舒服就怎么来。”
“那还是季小姐吧。”舒悦下定决心地说。
季小姐这三个字,季时意很常听到,但唯独从舒悦的嘴里说出来,会让她觉得有不一样的味道。
这或许跟舒悦的声音,语气,和讲话时的神情有关。
简简单单的,带着一点笨拙的认真。
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好,小舒同学,依你。”
舒悦抬手搓了搓发烫的耳朵,骂自己没出息,季时意随便说句话她就这样。
“待会去你家还是我家?”季时意忽然问。
舒悦把吓得差点滑落的镜框往上推:“季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方问烟说了,未来一段时间,你最好跟omega待在一起。”季时意说这段医嘱的时候语气平和,如某种单纯的转述,“以我的了解,你身边的omega,应该只有我。”
“当然,如果你想联系孟芝妤,我也可以帮你打电话。”季时意体贴地说。
舒悦还没来得及细思季时意上一句话,就被后面这句话弄得焦灼。
“不用的。”她当机立断地说,“我不想联系她。”
她怀疑季时意是不是哪里有误会。
“季小姐,我跟孟芝妤……我们之前是在一起过,但现在已经分手了。”
季时意扬了下眉:“既然已经分手了,之前躲着我,又是为什么?”
舒悦完全没想到秋后算账会在这个时候到来。
季时意一提这件事,她就想跑,本能地想跑。但这是在车上,她实在做不到跟演动作大片似的,拉开门,炫酷地一个翻滚,再做个潇洒的撑地动作。
她所有的反应都被季时意看在眼底。
急促不稳的呼吸,游移不安的视线,因为紧张而瞬间抿紧的唇。
所有的一切,季时意都看得清楚。
“她是她,我是我。就算有无法抹去的血缘关系存在,我们也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舒悦,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用因为她而改变什么,你觉得呢?”
季时意的声音如温和的山溪,缓缓流淌下来,把舒悦的焦灼抚平。
道理是这个道理。
舒悦自己也明白。
但她就是有点过不去自己那关。
她甚至觉得,季时意如此坦然,是否反而印证了另外一件事?在季时意的眼底,她们的关系,与她暗暗期待的不同。
仔细想想,她们从认识开始就是因为利益交换,能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如朋友一样彼此袒露一些想法,已是很不容易。
这样就很好了。
舒悦想。
她已很是珍惜。
点了点头,舒悦放松了一些:“季小姐,你说得对。”
“至于刚刚你说的那件事,没关系的季小姐,方医生说的话我也听见了,她的意思我明白。但就算是易感期来了,我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就好。”她怕季时意担心,又补充一句,“你放心,这次我什么抑制剂都不用,也不出门,自己待待就好了。”
见她这样坚决,季时意没有再多说什么。
送她到家,把十一留给她,又陪她一块把床上四件套换了,把许久没人住的屋子打扫了,吃了晚饭才离开。
季时意走后,舒悦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她先是挨着给朋友老师回话,让她们不要担心,又跟周淼请假,她可能暂时不能回青栖源了。
周淼说:“你放心吧,你朋友,哦,就是那个季小姐,一早就跟我说了。小悦,你多多休息,养好身子再说。”
舒悦嗯了一声:“好的,导,谢谢。”
等周淼挂了电话,舒悦把十一抱起来,将它的大脸盘子放在自己的面前,感慨万千道:“你的主人怎么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