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串贝壳项链或许已经是这个小女孩最珍贵的宝物。
她不知道该不该收下这份过于沉重的谢意。
安瑶下意识地看向宴竹。
宴竹对她点了点头,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
他懂。
拒绝才是最大的伤害。
安瑶瞬间明白了。
她弯下腰与女孩平视。
她郑重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串贝壳项链,如同捧着稀世珍宝。
“谢谢你,它很美。”
“我很喜欢。”
女孩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巨大的喜悦从她眼中迸发出来。
她羞涩地笑了笑,转身跑开了,像一只快乐的小鹿。
这仿佛打开了某种开关。
一个刚才跑开的小男孩又跑了回来,将一块被打磨得光滑铮亮的黑色石头塞进安瑶手里。
另一个稍大些的孩子,献宝似的递上一串用易拉罐拉环串成的项链,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着廉价又真诚的光。
还有一个更小的女孩,踮着脚,努力把一根不知道从哪只鸟身上掉落的漂亮的蓝色羽毛放进她空着的那只手。
这些都是他们能拿出的最宝贵的东西。
安瑶的手里很快就捧满了这些五花八门的“礼物”。
她的心也跟着被填得满满当当,又酸又胀。
在这一刻她忽然就懂了宴竹。
懂了他为什么放弃京市优渥的一切,来到这片被遗忘的土地。
不是为了什么崇高的理想,也不是为了逃避什么。
只是因为这里有人需要他。
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这种用生命去温暖生命的价值,是傅家泼天的富贵,永远也给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