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瑶去阿曼看宴竹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两个年轻人,一个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一个是他早就视若亲女的姑娘。
如今生死未卜。
从招待所出来,晏明远只觉得京市秋日的天灰蒙蒙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回到家。
妻子周岚正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抱怨。
“你说这俩孩子,怎么回事?”
“宴竹是这样,安瑶也跟着他胡闹。出去这么多天,就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报平安吗?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周岚的话像一把钝刀,在晏明远心上反复切割。
他心里痛得像要裂开,脸上却不能表露分毫。
宴竹和安瑶出事的消息,必须瞒着她。
周岚的血压一直不好,绝对受不了这种刺激。
晏明远脱下外套,沉着脸。
“孩子们都多大了,有自己的事要忙,你天天瞎操什么心,管得也太宽了。”
周岚一听就火了,从沙发上站起来。
“晏明远你什么意思?我关心儿子儿媳还有错了?”
“你现在是越来越不跟我站一边了!”
老两口你一言我一语地拌起了嘴。
周岚被气得不轻,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倒是把宴竹和安瑶没打电话的事暂时抛到了脑后。
囚室内。
夜,更深了。
绝望和疲惫像潮水般袭来,大部分人质都靠着墙壁,陷入了浅眠。
说是睡觉,更像是身体的强制关机。
门口的两名看守也有些倦了。
其中一个抱着枪,靠着冰冷的门框,头一点一点的,已经开始打起了瞌睡。
另一名看守的眼皮,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
囚室里的死寂是最好的催眠曲。
安瑶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