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门被无声地推开。
季砚深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月光清晰地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影。
他没有开灯,脚步带着一种虚浮的沉重感,径直走向那个盛满慰藉的保险柜。
月光照亮了他半边脸,眼下的青黑即使在昏暗中也清晰可见,下颌线绷紧如弦,嘴唇毫无血色。
白日里掌控一切的矜贵与阴鸷荡然无存。
整个人透出一种被抽干了生气的、极致的憔悴与脆弱。
月光恰好倾泻在他身上,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暴露无遗。
时微蜷缩在阴影里,冰冷的目光捕捉着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季砚深打开保险柜,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张布满裂痕的照片,在落地窗边的单人沙发里颓然坐下。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照片上。
十九岁的时微,一袭洁白的芭蕾舞裙,如同误入凡尘的天鹅。
男人指尖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颤抖,眷恋地抚过照片上少女光洁的额头、微扬的下颌。。。。。。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压抑着无声的哽咽。
他猛地别开脸,摸出烟盒。
“叮”的一声,打火机窜起幽蓝火苗,瞬间照亮了他眼底翻涌的、浓得化不开的红意。
烟被点燃。
他深吸一口,猩红的光点在黑暗中骤然明亮,又迅速黯淡下去。
青白烟雾缭绕着他沉寂而孤独的身影。
仿佛一头无声舔舐伤口的困兽。
时微躲在暗处,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心底没有半分涟漪,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不知过去了多久,书房里只剩下清冷的月光和未散的淡淡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