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孟婉容在江城的私宅。
顾家根基原在江城,只是这些年重心北移,举家都在京城。
孟婉容这次是特意从京城赶来,专为“处理”时微的事。
顾南淮推开车门,皮鞋踏过青石板铺就的庭院小径,发出沉冷的回响。
空气中浮动着修剪草木的清新气息,却压不住他周身散发的凛冽寒意。
庭院深处,孟婉容一身素雅得体的改良旗袍,正拿着小巧的银剪,姿态优雅地指点着佣人修剪一盆造型雅致的罗汉松。
阳光洒在她保养得宜的脸上。
听到脚步声,她没回头,直到顾南淮在她身后几步处站定,那无形的压迫感让她无法忽视。
孟婉容这才慢条斯理地转过身,目光扫过儿子那张轮廓分明的冷脸。
“哟,这不是我们离经叛道、为了个已婚女人连家都不要了的二公子么?”她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幽幽,透着讥诮。
她无视顾南淮一脸的兴师问罪,“今儿个什么风,把你这位大忙人吹到我这儿来了?”
顾南淮冷睨她一眼,“少跟我阴阳怪气!”
孟婉容一噎,白他一眼,“我那是为她好,也为你好,为顾家好,那张照片如果流出去——”
顾南淮厉声打断,“祸是我闯的,出了事,您不来找我这个罪魁祸首,您去找一个被蒙在鼓里、被威胁、被您儿子连累的无辜女人算什么?!”
孟婉容脸色发白,声音却尖利了几分,“顾南淮你脑子昏了!你是顾家克己复礼的二公子!那个时微她是什么身份,她母亲还坐过牢,一个还没离婚的——”
顾南淮脸色阴沉到极限,“够了!”
“孟女士,您似乎忘了——我的事,从七年前我踏出国门、自立门户那天起,就轮不到您来指手画脚。”
孟婉容气得嘴唇颤抖,手指指着他,“轮不到我管?顾南淮,你真以为你翅膀硬了?没有顾家,没有你父亲,你能在律政圈站稳脚跟?你能让季砚深、周家都忌惮你三分?!”
“还有时微,她就是个祸水!七年前就搅得你心神不宁,放弃大好前程!现在又让你为了她,不惜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去威胁季砚深和周家!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你父亲正在关键时期!你为了个女人,把整个顾家架在火上烤!你还敢说轮不到我管?”
他真是疯了!
孟婉容脑海都是以前,那个谦谦君子顾南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