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排成了紧密到几乎密不透风的防御冲击队形,如同钢铁浇铸的丛林,轰然踏上吊桥!
“举盾??!推进!推进!推进!”
马库斯的咆哮如同风暴前的闷雷。
瞬间,沉重的复合盾牌??由坚韧的硬木为芯,外覆美林谷钢板??被猛地举起,金属碰撞的铿锵声连成一片!
盾牌边缘紧密咬合,在吊桥入口处瞬间形成了一道宽达十基尔数米、高达两基尔米的、向前坚定推进的钢铁壁垒!
盾牌表面冰冷的金属在极光下反射着幽暗的光,边缘相互摩擦发出刺耳的、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如同巨兽磨砺着爪牙。
在这堵移动的叹息之墙后方,是密集如荆棘丛林般斜指向前方的超长枪!
由白蜡杆制成的枪杆韧性十足,顶部近一米长的三棱或四棱破甲枪尖闪烁着致命的寒光,如同毒蛇吐信,随时准备将敢于靠近的敌人捅穿。
更后方,则是手持沉重战刀、钉头锤、双手战斧的士兵,他们紧握着武器,手臂上虬结的肌肉贲张如铁,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压抑的,如同困兽欲要挣脱牢笼般的嘶吼,那是杀戮欲望被彻底点燃的声音。
“推进!为了金盏花!为了老爷!”
马库斯再次怒吼,声音是这支钢铁中军最嘹亮的战鼓,每一步踏出都重若干钧。
“咚!咚!咚!咚!”
数百双包裹着铁头、沾满泥泞的沉重军靴,以近乎一致的步伐,重重踏在吊桥的橡木桥板上!
这声音汇聚成一片沉闷、压抑、却又充满毁灭性力量的雷鸣,隆隆作响!
剧烈的震动从桥面传导至两侧的桥桩,再蔓延到坚固的城墙基石,震得整个吊桥都在痛苦地呻吟,颤抖,仿佛随时会在这股不可阻挡的钢铁意志下分崩离析!
桥板缝隙间的尘土与冰屑被震得簌簌下落!
压在全军最后阵的,是由工兵队长指挥的百名工兵队精锐。
他们背负着最为沉重的使命和破城装备??
两人合抱粗细、长达五米的撞门原木,被前后四名乃至六名赤裸着古铜色上身、肌肉虬结如钢索的壮汉合力扛在宽阔的肩膀上,原木前端包裹着厚厚的青铜箍,以防撞击碎裂。
沉重的精钢撬棍如同小树般粗细,锋利的开山斧闪烁着寒光,特制的、带有巨大铁钩的铁链,甚至还有几架需要多人操作的轻型折叠攻城梯。。。。。。他们是砸碎最后枷锁的重锤!
黑色的玄甲铁骑鳞甲,雪亮如霜的各式兵刃,以及那面在劲风中猎猎招展,象征着复仇与光复的玄色金盏花战旗,在天垂象火翼那变幻莫测,瑰丽而苍凉的极光照耀下,汇聚成一股充满毁灭气息,所向披靡,如同星河倒卷般
的钢铁光潮!
整个金盏花的军队,就如同一头从沉睡深渊中被彻底唤醒,张开了布满獠牙的巨口,发出了震碎山河咆哮的混血钢铁巨龙!
它挟裹着雷霆万钧之势,碾过宽阔的吊桥,带着粉碎一切障碍、涤荡一切污秽的决心,以排山倒海之势,直扑向那洞开的,象征着天鹅庄园陷落与光复开始的西侧城门洞!
真正的攻城血战,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放箭!快放箭!射死他们!瞄准罗维!瞄准那个黑衣服的!还有那个金头发的女人!快啊!谁射中赏金百枚!”
城墙上方,终于有米兰登派系的死忠军官,从极度的混乱和罗维那如同神魔降世般的恐怖威压中勉强挣扎出来。
这位军官挥舞着佩剑,发出歇斯底里,因恐惧而完全变调扭曲的嘶吼,试图重新组织起哪怕一丝微弱得可怜的反击。
他用刀背疯狂抽打着身边几个吓得几乎握不住弓的弓箭手。
稀稀拉拉、软弱无力、轨迹歪歪斜斜毫无准头的十几支箭矢,如同被寒风蹂躏的惊弓之鸟,颤颤巍巍、有气无力地从几个垛口后面射出。
箭杆甚至在空中发出呜咽般的破风声,带着绝望与恐惧的气息,扑向下方那奔腾咆哮,气势如虹的钢铁洪流。
叮!叮!当!当!
绝大多数箭矢软弱地撞击在由敲钟军和领主兵高举的,如同铁壁般的复合盾牌上,发出几声短促而清脆,如同嘲笑般的金属脆响,便被轻易弹飞,歪歪斜斜地落入下方深阔的壕沟,或是无力地插在吊桥边缘冻结的泥土里,徒
劳地颤动着尾羽。
少数几支运气稍好,侥幸穿过牌之间的微小缝隙,却也被士兵身上精良的锁环甲或镶嵌鳞甲轻易地挡开、滑开。除了在美林钢特制的甲片表面留下几道微不可查的浅白色划痕外,连战士冲锋的节奏都无法打断分毫!
这点微弱得如同蚊虫叮咬般的攻击,对于下方那汹涌澎湃、意志坚如钢铁的金盏花大军而言,连一丝涟漪都算不上,根本无法阻挡他们哪怕一瞬的冲锋势头!
士兵们甚至不屑于低头闪避,冲锋的楔形阵纹丝不乱,速度反而在“先登一等军功”的刺激下更快了几分,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催命鼓点,在每一个守军的心头!